手持木瓢的易将军只能默默屏息。
室内氤氲的热气令他有些难耐,他目不斜视,转而舀起一瓢温水,顺着她柔软的发丝缓缓浇下去。
“哗啦啦”
水流落在她骨肉匀婷的小腿边,飞溅起细细密密的小水珠。
元季瑶眯着眼睛长舒一口气,温润的热水不疾不徐地流淌过她的额头、后颈······沁润着她的每一根发丝,满身的疲惫之感渐渐消退,久违的舒适涌上心头。
“木梳呢?”
直到她开口提醒,身后的某人才赫然回过神来:“在,在这里。”
湿漉漉的大手抓起木梳匆忙递过去。
温润的指尖相触,霎时在他心口迸发出灿烂火花。
室内绵绵烛火笼罩着彼此,从他的角度看去,一切都显得那样虚幻而美好。
女子细腻圆润的肩头掩藏在湿漉发亮的黑发间,撩人的水声荡漾出暧昧的波纹,顺着她洁白纤细的小腿没入水中。
随着她抬手梳头的动作,后背那薄如蝉翼的蝴蝶骨更显蹁跹灵动。
热水顺着乌黑的发丝一路向下,打湿了她身上的白布。
被润湿的地方,隐约勾勒出女人特有的玲珑曲线。
他艰难地移开目光,可那片柔润细腻的肌肤却仿佛在他脑中生了根。
某些念头,一再冲击着他的心房。
他不自觉抿紧唇瓣,握着木瓢的手变得僵硬。
沉浸在舒适之中的她浑然不知他此刻的窘迫。
她顺着水流一下一下梳理满头乌发,虽然没有皂角,但她自幼发质极好,遇水就变得柔顺透亮,
待洗得差不多了,她取过一旁的干布想要包住满头黑发,可动作肉眼可见的透出些许笨拙之意。
沉默了许久的某人终于有了反应。
男人宽厚的大手接过她手中的干布,温柔地擦拭着发丝上的水汽。
元季瑶松了一口气,乖巧地站在桶中,任由他为自己擦干头发,她自顾自道:“待会儿再帮我找寻把扇子来吧。”
某人顿了顿,音声略有几分低沉:“要扇子做甚?”
元季瑶指了指自己的长发:“头发太多了,扇一扇干得快。”
易知舟垂眸看着手中湿润透亮的发丝,喉头倍感干涸:“扇扇子会着凉,还是我帮你擦干吧。”
她听了心头自觉一暖,擦头发可是个苦差事,尤其像她这种发丝浓密的人。他如此耐心,反倒叫她心疼不已,忍不住转过身来向他道谢:
“临渊,谢谢你。”
这一声临渊叫的格外清甜,扭身看他时,胸前的白布微微松散,赫然露出雪峰几许。
某人呼吸一滞,压抑了半晌的心潮彻底溃败开来。
烛火中,他忽而俯下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大掌落在纤细的后腰上,紧紧揽向自己怀中。
“临渊?”
她疑惑地轻唤一声,后知后觉感受到某人压抑的情潮。
她心中一动,或许本就不该在这种时候叫他助浴。
可他们本就心意相通的有情人不是吗?
心底的某些感觉被唤醒,她索性转过身,扬起下颌回应他火热的吻。纠缠间踩在温水中的双脚不知何时已经盘上了他的劲腰。
“九儿。”
热息中他充满情欲的声音令人心头一颤,果然,理智在情欲面前不值一提。
他小心翼翼抱着她,那不堪拉扯的白布虽然还横亘在二人之间,可火热的体温已然攀升起来,他压抑着紊乱粗重的喘息望向她:“你愿意吗?”
深情又直白的询问,彼此紧紧贴靠在一起的胸膛剧烈起伏着。
元季瑶被这话烫的两颊潮红,迷乱的目光与他对望,之前寥寥几次亲昵都是在昏暗的夜色中,她紧张又羞涩,所以不曾看清过他的神情;此时此刻,昏黄的烛火笼罩着彼此,他素来沉静的眉宇间却染上了明显的欲色,略带胡茬的下颚微微上扬,双眸潮湿,薄唇透红,松散开的衣襟下,那蓬勃可见的肌理滚烫撩人。
原来,他情难自抑的时候,是这般模样···
易知舟自知食言了,可原始的渴望无法抑制,他大着胆子再次开口:“九儿,我想与你白首成约,往后生死同穴,不知你意下,”
最后几个字未出口,腰间缠腰的力道却明显加大了,他愣了愣,听到耳畔传来一阵热息:“我亦乐然。”
女人羞涩的依允宛若一把燎原之火,彻底点燃了他的心田。
帐内的烛火忽而被熄灭,取而代之是狭窄的行军榻发出的一阵隐晦异响。
沉溺在欲海中的男女痴缠在一起。
胸上雪,从君咬。
轻含吮,重勾缠。
直到室内那六桶热水彻底凉透,一句句压抑的嘤咛才化成无声的颤栗。
夜幕四合,一道疾驰的马蹄声踏破了沉寂的军营。
斥候来报,痛失爱子的宿善组织残兵旧部前来讨伐。
黑暗中,食髓知味的某人恋恋不舍离开温床。
转身后,徒留在榻的女子眉目轻阖、娇颜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