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翎带着惊鸿去找莫负,莫负依旧在树下打坐,这是在道观多年留下的习惯,现在想想在山上与师父修行的日子是最惬意的。
李嬷嬷见苏翎过来,便去禀报,莫负睁开眼睛,一副等了很久的样子,露出笑容,经此一役她与苏翎算是暂时的盟友了。
鸢尾端来茶水和点心,正好是当日的兔子糕,惊鸿看到后心下一惊,忙看主子的脸色。
苏翎在那个兔子糕上停了一下,伸手去拿,然后细细品尝道:“兔子糕的味道真是不错。”
莫负轻笑,但是笑意并不达眼底,苏翎吃完兔子糕后喝了两口茶水,说道:“姐姐这里的茶叶不逊色太子妃那的。”
莫负给李嬷嬷递了个眼色,李嬷嬷马上会意,出去包了一包茶叶过来,莫负接过递给了苏翎。
苏翎笑道:“妹妹不如姐姐有安身立命的本领,太子府上上下下都不敢小瞧了姐姐。”
李嬷嬷转达莫负的意思回道:“翎侧妃有过人的美貌,只是以前性子孤傲,这才让柔侧妃钻了空子。”
苏翎自嘲道:“不怕姐姐笑话,曾经的我以为会嫁个满心只有自己的夫君,不想走我母亲的后尘,不屑于争宠,看不得苏柔那般狐媚子的样子,如今我真是错了,一败涂地。”
李嬷嬷叹了口气转达道:“既然进了太子府,一切便都要靠自己了,妹妹这般聪明想必不会看不透。”
苏翎愣了愣神,随后眼神黯淡,说道:“是啊,进了太子府便身不由己了。”
莫负示意李嬷嬷拿来纸笔,洋洋洒洒写下了几个大字:既到此处何不背水一战。
苏翎拾起这张纸,眼神坚定的说:“这副字姐姐送给我可好?”
莫负轻轻点头,苏翎仿佛如释重负般,脚步轻盈的离开。
回到自己的院中,苏翎静静的盯着这副字,惊鸿也不敢打扰,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
突然,苏翎说:“对,我身为将军府的嫡女怎可自怨自艾,苏柔一个庶出都可得到太子的宠爱,我为什么不可以,是时候该向前看了。”
惊鸿见小姐脸上一扫多日的阴霾,好像容光焕发一般光彩夺目。
当天晚上,太子在路过小花园时,听到女子在哭泣,刚要询问管家,管家便上前说听着像翎侧妃的声音。
太子恐苏翎再做出出格之事,便轻轻的走过去偷听,苏翎对惊鸿说:“小郡主怎么说也叫我一声姨母,我怎么会忍心害她,要不是问了府医究竟中了何种毒,我怕是是要被冤枉死了。”
惊鸿也义愤填膺道:“就是,分明是小郡主吃了与自己相克之物,才导致的身体不适,小姐你平日里并不与小郡主有过多来往,怎会知晓相克之物,分明是被陷害了啊。”
苏翎呜呜哭泣,梨花带雨道:“真是给将军府蒙羞了,此等羞辱让我如何能在太子府活得下去啊,不如死了干净。”
说罢就要去投湖,惊鸿忙跪下死死的拽着自家主子的裙摆,哀求道:“小姐,要不我们去找太子解释一下。”
苏翎依旧低声哭泣,断断续续回道:“太…太子又怎么信我?还不如以死明鉴。”
说着又往湖边跑去,管家见情况不妙,急道:“太子,这…”
谁知太子早已冲了过去,一把拉住要寻死的苏翎,阴沉着脸道:“自戕可是死罪!”
苏翎见来人是太子,先是一愣,随后像受了天大委屈般扑到太子怀中,满怀悲切的说道:“已是无脸再活下去了。”
太子质问道:“刚才所言属实?”
苏翎马上跪下求道:“还请太子将此事揭过吧,孰是孰非已经不重要了,若再将此事翻起怕是又要扰得太子府不得安宁。”
太子疑惑苏翎得变化之大,之前一副高傲的雪莲模样,现在倒是个楚楚可怜,惹人疼惜的美娇娘的样子,甚至比苏柔更甚。
太子还是问出心中疑惑:“刚才不还是一副被冤枉的一心赴死的模样,现在又不让本太子追查,你这女人变的倒是快!”
苏翎见太子已经上钩,用手帕擦着本来就没有的眼泪,装模做样道:“因为…见到了太子,翎儿不想死了…”
太子饶有兴致的问道:“为何见了本王你便不想死了?”
苏翎又开始抹起泪来,哭哭啼啼道:“想起已进太子府一段时间,却从未好好服侍过太子,实在无颜面对苏家的列祖列宗。”
苏翎故意心虚的看着太子,太子拧着眉,冷笑道:“这般说辞…怕是太敷衍了些。”
手帕下苏翎嘴角轻轻上扬,鱼儿上钩了!
苏翎胆战心惊道:“是…是白日里,翎儿去找闻姐姐,她说…说今日会遇到吉星,之后便万事顺遂。可是等了一天都未见到什么吉星,翎儿万念俱灰才想寻死,碰到太子的瞬间马上想起了闻姐姐的话,所以…翎儿不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