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李端月是在孤翘峰用的午餐,是玄正从外面带回来的各色美食。
下午玄正轻声细语地让李端月同自己多说说话,李端月便留下来陪玄正聊天。
李端月说着些宗门小八卦和课堂趣事,玄正大部分时候都安静地注视着李端月听他讲话,偶尔会应和他或者挑着自己外出中的一些事讲给李端月听。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直到李端月在玄正的怀中睡了过去。
李端月再醒来的时候一睁眼便看见了玄正的眼睛,他和玄正都只穿着里衣侧身躺在青树殿的床上,面对面,玄正的一只手紧紧搂着自己的腰,一双眼则深深地凝视着自己,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了。
见李端月醒来,玄正温柔地笑起来,声音有一点沙哑,其中的爱意和宠溺像灌满的蜂蜜黏腻地溢出来:“月儿,睡醒了?”他轻轻摸了摸李端月的脸,“要起来吗?”
李端月摇了摇头。天色已经黑透了,但今晚月色很好,月光又清又亮,玄正的长发在月光下泛着莹莹的光,像一匹纯白的锦缎,而他美丽的脸却背着光半隐在黑暗中,唯有一双直视着自己的漆黑的眼是如此不可忽视。
李端月起身,压着玄正的肩膀让他仰面躺着,然后抽出玄正的发带覆在他的眼睛上松松的系着,法翠的发带系着雪白的长发时很好看,如今覆在主人的脸上也漂亮得惊人。
李端月用手指隔着发带轻轻划过玄正的双眼,微微沉声道:“睡吧。”
玄正就像他自己所说的一样“一直很乖”,没有任何反抗,任由李端月摆布,听见李端月的话便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不再有任何动作。
李端月静静地注视了玄正一会儿,然后躺回他的身旁,等待夜晚的过去。
第二天天蒙蒙亮李端月就醒了,几乎是李端月一睁眼,玄正就轻轻地唤他:“月儿,昨夜睡得好吗?”
李端月起身,发现玄正还是昨夜的姿势没有动,法翠的发带也还蒙在眼睛上,他干脆没有让玄正起来,而是翻过玄正下了床,穿好衣服之后才坐到床边再次抚了抚玄正的眼睛道:“爹爹一去三个多月杳无音讯,想必一定忙累了,就多多休息吧,不要起来相送了,我走了。”说完便起身要走。
“月儿,”玄正伸手拉住了李端月的袖口“明日还会来看爹爹吗?”
李端月笑了起来,忽而有了些戏弄人的兴致,他握住玄正抓着他袖口的那只手,带着它覆到自己的唇上,用口型说了句“你猜。”然后便放开手转身走了。
李端月走后,玄正虚握着那只被戏弄却又仿若被吻了的手,良久才有所动作,他将那只手举到唇边,紧紧贴在唇上,也用口型道:“为父为什么越来越不明白你。”
然后便久久地静止着,仿佛要永远如此直到变成一尊石像。
李端月回到悦极殿的时候天才刚刚大亮,平时这个时候应该正在练剑的陆同天此时却在院子里刷翠翠和绯绯,翠翠已经干干净净的在边上玩儿玩具了,看见李端月回来立刻把玩具丢了扑到李端月腿边,绯绯则还在盆子里扑腾。
陆同天见到李端月回来,则哼了一声,语气不悦道:“也不知道你们哪儿来那么多话能说大半天,而且多大人了还在父亲那里过夜,你自己又不是没有辟府。”
李端月觉得很好笑,陆同天长着一张冷酷的脸,一副精壮汉子的躯体,怎么说话跟个小怨夫一样,尤其这话还是边干着活儿边说的。
他弯腰把翠翠抱起来,问陆同天:“怎么想起来洗它俩了,它俩平时自己会洗澡的。”
陆同天没好气道:“它们自己洗不干净,自己都是脏东西还打扫卫生呢。”
“……”
李端月把翠翠放下,凑过去帮忙,但手刚伸出去就被陆同天打开了。
“你也脏,要是被你洗完它就又不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