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倒在地上，却并未流血。我和热轧拿大叔双双大吃一惊，旁边的神兽群又发出躁动声。

师父拦住我，示意我别动、细看。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地上的灵儿，这下吃惊得更加厉害，只见灵儿倒下的地方，断裂的下半身和上半身又各自长出了半截，变成了两头神兽！

灵儿的头长出的神兽继续依偎向师父，下半身长出的新神兽则回归兽群。我发现这头新神兽的体格是兽群里最大的，原来神兽也会随岁月而缓慢衰老，老去的特征就是体格会越变越小。

师父揽住灵儿，傲然说道：“一生二，二生四，四生万象。小英，你说我这只神兽大军，可能打败天下任何军队吗？”

我点头，喃喃道：“确实所向披靡。”这神兽的杀伤力极强，又完全不畏刀斧，人类军队怎堪与它一战？

看到那支“红忠军”军队时，我开始了解到师父的心意并非泛泛而谈；可要到看到这支“神兽军”之时，我才真正觉得师父所谋，未必不能成功。

是什么样的爱与恨，居然能让一个芊芊弱质的女子，在复仇的路上走得这么远。

仿佛是为了回答我心中的问题，师父举起手中的破天剑，划向长空，眼中泛起和身上红袍同样炽烈的热切。她根本不是我第一次在白驹谷见到的那个白衣胜雪、静若寒冰的美人儿，她苦苦地筹谋了这一百多年，终日只吃那味若嚼蜡的无极花为食，支撑她的不是忘却，而是记得。

我被这样的热切所感染，情不自禁地问：“师父，我能帮您做些什么呢？”

照我想来，我在师父的这场大计之中基本没用，可师父听了我的话后，却转头定定地看着我，用加倍的热切说：“你能帮师父的大忙。 ”

热轧拿的住处没有多余的蒙古包，第二天，他将我们安排住进附近的弘吉喇惕大营内。这里的人多，我和师父住在这里，也不易引人注目。

师父告诉我，要在此地盘旋较长时间，因为她要训练神兽大军。她已命热轧拿按照她那夜所行之法，将神兽大军扩充到九九八十一之数，然后亲自率领神兽大军操行“伏羲八卦阵”阵法。

转眼间秋去冬来，我和师父已经在草原居住了两个多月光景。如果阿爹阿娘或阿哥此时看见我，一定会认不出我来。我晒黑了，也长壮了，终日和本地姑娘一样穿着厚重的蒙古长袍，水源紧张也不能天天洗澡，浑身也和本地人一样有了马奶混合羊肉的膻味儿。因为地域广阔，说话的声音也不知不觉放大了，粗声大气的，大概会把阿娘吓死。

不过我变得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快乐。我喜欢骑着马，久久地在草原上驰骋，心境也随着无边草原变得广阔。

我有时会回想自己的两段爱情。两段都不算成功。无论是别人负我还是我欠别人，命运都没有给我们任何转圜的余地。

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梦醒了的我，很平静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