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没有阿爹预想的那么容易,阿哥找到秦菀所说的琴行,却得知婆子早已不知去向。说起来找个人找不到也属平常,也只好算了,可阿哥带回的消息却不平常。
阿哥说,琴行里的人告诉他,原本婆子在厨房里干得好好的,有天来了个贵妇模样的女人,把她拉到后门那儿盘问了一通,再后来婆子就说她不干了,当月的月钱也不要了,立马要走。走的时候账房在门口张望了一眼,婆子上了那个贵妇的马车,一起摇摇晃晃地去了。
“哪一家的贵妇?”阿娘问。
阿哥回答:“琴行里的人不知道,说是从未见过。不过账房给了我一个信息——那贵妇进琴行打听婆子的时候,右手放在柜台上,他看到那只手的虎口上,有个明显的黑痣。”
“一颗黑痣,这让人怎么找!”阿娘说。
阿爹说:“这事蹊跷。难说这贵妇带走婆子,不是和秦菀的事情有关。难道这里面有官府人家刻意为之?”
阿爹这么一说,全家都不安起来。阿娘说:“莫非是馆陶公主知道了,在查这件事?”
阿娘说到这里,突然有个声音在门外响起:“你们不用怕。”
我们一起抬头看,只见站在门口的正是秦菀。她面色坚决,说:“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如果事情发作,我会去公主那里认罪,让她处置出气,绝不连累家人。”
爹说:“菀儿,爹娘并不是怕受你连累,只是此事有关你闺阁名声,还是要尽快查清才是。”
秦菀坐下,说:“爹娘也不必再为我的婚嫁之事挂心。从前,是我执念太深,走了错路。今后的路怎样走,女儿已经想得清楚。流言,过段时间总会消停的,我唯一担忧的是会影响小英的婚嫁。”
秦菀担心的视线投在我脸上,我心内一暖,拉起她的手,说:“姐姐,你不必为我担心,我……没事的,你懂的。”爹娘都在旁边,话也不好多说。
秦菀看着我,知道我是在指项扶苏,点了点头。
阿爹阿娘第一次见我俩姐妹情深,又是欣慰又是感动。阿爹说道:“骄人好好,劳人草草。我们切莫被小人扰乱了心绪。殊儿,你且慢慢查着,不要停下,但也不用心急。”
阿哥点头称喏。
秦菀站起身,说:“我去琴坊了。”
我说:“我反正没事情,与你同去。”我已经打定主意,这段时间都要陪着秦菀去琴坊,以免她独自遇上什么尴尬的事情。
我们到了琴坊门口,果不其然,远远地就看见两个妇人打扮的女人在门口议论着:
“就是这家,说是一个女掌柜开的。女人开店,也真是能干。”
“你怎么知道背后没有男人呢?不是传说私奔了,连孩子都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