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乐誉一下就坐直了:“他恐归恐,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同。”
宋亚卓的手又把他按了回去,小声道:“你激动什么,我又没说你是!我是说,宁松声之前被一个男的追过,被我撞见了。”
“那还是我第一次见宁松声给别人甩脸,”回忆时,宋亚卓似乎还心有余悸,“……你是没见过,他脸色真的特别特别差。”
未必没见过。方乐誉:“我们学校的?”
宋亚卓:“对,我们学校的……哦对,这是个秘密,你别说出去,你说出去他可就知道是我泄的密了——当时只有我们仨在场。”
方乐誉不以为意:“我对曝光别人的隐私又没兴趣。”
宋亚卓打量他的神色“……你接受挺快啊。我还是第一次在现实看见有男的追男的,当时傻了半天。”
方乐誉:“那你进画圈看一眼可能会被吓死。”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方乐誉拍拍他的肩膀,借力起身,“去个卫生间。”
甫一出门,走廊卷过流通的风,空气稍微清新了些许。
离得最近的卫生间挤着不少人,方乐誉往反方向走了十来分钟,走到最尽头没有一个人的卫生间。
走到门牌标识下,方乐誉突然踢到了什么,低头,赫然是一块正在维修标识。
方乐誉皱皱眉,再度转身,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找我有事?”
方乐誉一下就听出了这是宁松声的声音,下意识开口:“没……”
方乐誉又蓦地意识到那可能不是对他说的,悬崖勒马地住了嘴。回头,却没见任何人站在门口。
倒是一个带着回音与模糊悬浮的中年男声从里面传来:“宁松声,你真是翅膀硬了。”
“我问了一圈的叔叔阿姨才知道你回华海了,一声不吭就往外面跑,怎么,京北住不下你这尊大佛是吗?”
宁松声没有说话,而那边的人也并不需要他的回复,话音如机关枪般突突而出:“我哪里对你不好?还是因为堂弟那件事你闹情绪?他已经说了,不是故意拿你手机的,而且那时候你禁网,有没有手机又有什么区别?”
方乐誉一听到家长里短的开头就抬脚准备走人,一听到“禁网”二字,又顿住脚步。
禁网?
宁松声的成绩比死亡心电图还要稳定,拿走手机有什么必要?
“……你可真是给我长脸!我说过多少次,要好好维系家庭之间的成员关系,这是个人情社会,懂点做人的道理!你都给我听哪去了?”
“就不能让我省心点?”中年男声长长一叹,“越大越叛逆,高二更是反了天了,为了一点小事就和我吵,什么都做,就是不把心思往学习上放,你以前干过的那些事还没得出教训?”
“就一个化学竞赛,你连国决都没进,隔壁叔叔家女儿就进了,人家还已经保送了!那叔叔问起你进没进的时候,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你说你连个竞赛都过不了,还能指望你干什么?”
方乐誉逐渐皱起了眉。
竞赛期间每一场测试比分咬得都很死,如果说宁松声当时状态不佳,发挥失常,差个一半分没进国决,是很正常的事。就像黑框眼镜一样。
更何况宁松声的全科成绩已经一骑绝尘,也许是不适应竞赛的机制而已,是有这样的人的,绝对没有那个中年男人嘴里说得那么难堪。
恰好宁松声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两天后有考试。”
“考试?”中年男声疑惑地重复了一遍,“什么考……哦,强基的考试,F大的初试在两天后?”
方乐誉猛地回头。
谁参加F大的强基?!
我没听错吧?方乐誉站在原地,揉了下耳朵。
宁松声裸分都能上T、P大,他有什么必要报强基?还是F大的强基?!
老师们都不会建议宁松声报这个,谁给他报的?
“是爸爸忘了这个,”中年男人声音稍微缓和了一些,“爸爸当时也是心急,哎呀,一看你没进国决,怕你水平又滑档,就给你报了强基——对,一开始是没跟你说。”
“但与其上什么外地的大学,本地的不是更知根知底吗?”
方乐誉不知道宁松声怎么想的,但他一个外人听到这种“高见”,血压登时噌噌往上飙。
“而且你外公之前给你留的那几家小公司也在华海,你留在华海上学更好管这些东西,对不对?”
宁松声说:“我只想好好复习。”
方乐誉提了下眉心。别学了哥,再学就真考上了。
你都走高考了,正常水平发挥考个TOP2还有难度吗?再不济也是C9保底?总好过被一所学校圈死啊。
话筒那边的男人似乎得到了满意的答复,爽快道:“好好好,那爸爸这两天不打扰你,你好好复习,好好考试。”
“还有,你私下有时间跟凯宇道个歉,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隔夜仇……”
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