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网上学了什么别的东西吧……尽没学好的。”

这句话落下后，宁松声看见宁利川转头，似乎看了他的手机一眼。宁松声四指下落，握住整个机体，平静道：“就这样？”

宁凯宇撇嘴：“就这样，你爱信不信吧。”

宁松声：“那看来我问不出什么了。”

言毕，宁松声从沙发上站起，在众人不明所以的注视里，对客厅里的一圈人彬彬有礼地点了下头。

而后，他直接转身，往楼梯方向走去。

“宁松声！”宁利川在背后叫住他，话音恼怒，“有没有点礼貌？随便来随便就走！？也不跟大家好好说话？谁教坏你的！”

宁松声闻言顿住脚步，偏过头，垂眸想了一下。

而后，他说：“早点睡。”

话音落下，宁松声径直往楼上走去。全然不理会身后爆发的哗然、质问，以及宁利川懊恼没把人教好的、刻意拔高声音的数落。

宁松声熟练地把这些声音都背向自己。

一直从楼梯走到二楼的走廊尽头，拿出钥匙打开房门，回身，再上锁。看了眼时间，宁松声拿着手机进了浴室，冲了今晚第二个温水澡。

擦净发梢水珠，他坐在床头，慢慢地翻看备份到相册里的截图，瞳孔平静。

滑到一半，宁松声忽然想起刚才微博那个陌生人给他发的那条私信，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图片，于是又转了回去。

又完整地看到了那条突如其来的私信。

【@方糖：你好吖，今天刷素材看到你的图感觉很有氛围，画了张练习，送给你吖（例行回复：无偿的噢，不用担心OvO】

附赠过来的图没有很精细，却在寥寥勾勒里画准了形、光、影，可以看得出画功很深。

他当时的回复是：【谢谢。】

宁松声保存图片，正待退出，对方却突然在线回复：【哇！哥哥回我啦！】

【@方糖：好多人我之前发了图都不回我，要么就是骂我，哥哥你好温柔鸭[哭哭]】

【@方糖：你的微博以前发了好多图，都特别有氛围感，我想拿来做色彩练习，可以问哥哥要个授权吗[星星眼]】

宁松声停顿须臾，打字。

【@Niiv：你的自由】

“你的自由？”

方乐誉都快等困了，终于等来那么一句话，抱着枕头翻了个身，翻了个白眼。

“真是有种土了吧唧的硬撩感……能把普通的中文连起来说得那么油，真是绝佳的独特天赋。”

【@方糖：呜呜呜谢谢哥哥！QvQ你好好噢，以前我想问授权，但好多人语气都特别冲，都不给，要么就说我画得超级丑，我特别伤心】

【@方糖：哥哥比他们都温柔好多，我感觉我又有动力画下去了！】

忍着情绪把这些字发完，方乐誉立刻把手机抛开，在被子里用力地搓着自己一阵又一阵冒起来的鸡皮疙瘩。

钱难挣，屎难吃，也没人告诉过他话也能那么难开口说啊，说一句感觉掉了十年寿命。

还没等方乐誉咬着牙把那股恶心压下去，嗡嗡两声，手机收到新的回复。

【@Niiv：画得很好，你很有天赋，继续坚持下去，会画得更好。】

方乐誉盯着这行字，问号挂了满头。

不是，哥们？

这年头谁说话还带句号，你贵庚啊，要奔六了吗？换人设了，但话术没跟上？他都准备好捏着鼻子被油一脸的准备了，怎么连句“我很喜欢”都不说？

难道人渣海王前期和鱼的聊天记录就是这样的，循序渐进，慢慢熟悉？

【@方糖：谢谢哥哥！！！你人真好！！！】

【@方糖：今天我发了好多也没啥人回，要是连你也不回的话，我可能今晚就睡不着要失眠惹，超级蟹蟹你！！QvQ】

一会儿，Niiv回复他。

【@Niiv：早点睡】

可以，这句显然比上一句暧昧了。

方乐誉面无表情地盯着手机。

果然是渣男，钓一钓就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