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寒漪已从震惊中回神,双脚无力,不禁伸手扶住一旁的桌角,强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叫斥悦把良叔拉起来。
斥悦一个人没法拉起他,站在门外的侍从顿了顿,随后走进来和她一起将良叔扶坐椅上,他抽咽不止,回不了话,况且他也知之甚少。
“爹、娘,我不相信表哥会杀人,眼下要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又是谁被人杀了?女儿求爹去一趟刑部,看能不能见到表哥?”
别逋为难地说:“爹此时去反而更坐实此事。”
“可是……”
她的话淹没在别逋严厉的眼神中,爹为人淡然,为官谨慎,又是与陆家有关,他怎么不避嫌呢?
“爹,你有你的顾虑女儿体谅,但这事我不会袖手旁观。”
她朝父母行礼后边往外走边说,“斥悦,我们走。”
出了厅堂,暮色四合,府里下人正忙着点灯。斥悦急忙跟上,穿过前院,刚出大门,府里正好有一辆马车回来,她等不及斥悦来扶便上去了。
被赶下的小厮连忙跪地请罪:“郡郡主,这这是小人拉货用的马车,脏脏……”
“起来吧,恕你无罪。”
马车里面还有一些杂物,气味有些熏人。斥悦一冲上来呕了一声,又连忙退出去,坐外面问:“去哪?”
“皇宫。”
刚要扬绳,一个人影冲上前。
“鬼啸?”斥悦惊疑问,“你一整日去哪了都不见人影,出事了这会才出来。”
他没说话,眼神有些发虚。
“快走!”别寒漪不耐烦地催促。
“快上来。”斥悦冲他点头,他一步跳上来,斥悦把缰绳给他,“你来,我给你指路。”
马车走后跪在地上的小厮才敢起身,莫名其妙地望着远去的马车。心里狐疑,郡主不一直是香香的吗?
到了宫门口,斥悦大喊停车,鬼啸用力一拉,差点将马掀起来。别寒漪在车里晃了几下,扶着车门晕乎乎地下了车。
斥悦也被吓了一跳,责怪鬼啸控力不准,连忙去搀别寒漪。
她像往常一样进去,突然门口的侍卫横刀拦住她。
“郡主,请恕小人不能放您进去。”
“放肆!”斥悦对说话的那名士兵吼道,“知道她是郡主还敢拦人!”
那名士兵抱拳请罪:“郡主恕罪,我们也是听令行事。”
“谁的令?”
“凉禾姑姑下的令。”
别寒漪诧异,旋即一想,恐怕抓表哥是义母下的令,不然不会这么快连将军府也封了。
“倘若我执意进去呢?”
此言一出,两名士兵立马横刀面前,附近的士兵一看也跟着来了,一下子将他们三人围在中间。
“放我进去,出了什么事本郡主承担,我要见皇后娘娘。”
“恕难从命。”
话音落,响起了几声哀嚎。
鬼啸一手挑二,连翻了四个人,朝别寒漪说:“主、人,走……”
她怔了一下,反应过来连忙往里挤,斥悦一脸急色,嘱咐他小心,连忙追上去。宫门口的动静引得附近所有的岗哨都过来了,士兵们不敢下死手,又被鬼啸的力量吓得战战兢兢,乱成了锅粥。
主仆二人一路急跑,还有几个士兵在后面追二人,那些在前面的士兵虽然心里清楚,但也不敢去拦,只得派人去皇后那里禀报。
凉禾得到消息,连忙出来,将人拦在一处园子。众人皆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一阵才缓过来。
“郡主,”凉禾还在顺气,“这事你最好先别管,娘娘不会冤枉了谁去。天黑了,您快回去,明早上朝自会有人来审理此事。”
别寒漪没带灯,一路跌跌撞撞还摔了两跤。跟着凉禾跑来的宫女将熄了的风灯重新点上,火光昏黄,照着凉禾脸上从未有过的淡漠。
“凉禾姑姑,我只求见义母一面,至少让我知道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