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酒在后方说:“你是真的想得到那幅画,所以才出现在白桦展览馆?”
白桦展览馆能让她的线人作为关键物品的存放点,就不会在敌人面前泄密。
而君度酒的整容更是在那之前的事,这说明他早就做好了制造替身、深入敌后的计划。
“我们提前碰面,说来也是凑巧。”君度扶了扶眼镜边,“格陵兰岛的雪原图……先生为了追寻长生达成过那样堪称神迹的实验,我也是个科研者,不过是为了瞻仰组织百年前的辉煌罢了。”
他真心实意地感到可惜:“怪盗KID再次不知所踪,我本来还想着能不能用《纯白雪原》重新钓出他,但现在看,可能没机会了。”
乌城曦没顺着他的话走:“瓜尔迪人呢?”
“唔,我不是说过了吗?”君度回答,“我进入乌丸大厦的当晚,他就成为臭水沟里刮破脸的流浪汉尸体了,最常见的善后手法。”
他是以黑市新人的身份进入盗窃贼团队的,本想借着动物园残党的跳板成为地下十层的囚犯,没想到在东京就走了捷径。
那瓜尔迪自然就没有活着的意义了。君度还保留着窃贼团伙和红狐的联络渠道,但没能在计划里派上用场。
关押囚犯的房间没有能看见走廊的门窗,幽长的地下廊道里,他们两个一前一后地迈步,好像真的身处无人之境。
君度凝神听着,冰酒没有遮掩脚步声,慢条斯理地跟在他身后。五分钟过去,距离没有一点变化。
“话说回来,难道你觉得,怪盗一家是真的把潘多拉宝石销毁了?”
“你是要跟我讨论无价之宝的销售方案还是价值观?”乌城曦略带不耐,“那种事自然有人着急,我毕竟还年轻呢。”
这话对乌丸莲耶来说就有点刺耳了。
但又没人能听见,所以君度也就没当好属下,指责冰酒的不敬,只是耸耸肩:“那你争的,就是当下。”
乌城曦将目光从墙壁移到前方,君度酒转过头来,半面含笑,半面落在阴影里,配上他改造后的面容状若疯癫:“所以,你最在乎的东西,有一大半都在这栋楼里。”
财团的地位象征、金钱支撑、以及乌丸莲耶的宠信。
冰酒以得到这栋楼为转折点,成为乌丸家中中威望最高的代号成员,所以她在这半年里肆意行事,结党成羽、打压异己,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如果这栋大厦毁在他手上呢?
冰酒识破了他的计谋,但依然出现在这里,就说明她还不想蒙受更大的损失。
“你发觉我是谁是在多久之前?两周、三周?”
差不多就是这里,身着囚服的男人停下脚步。
“两周。”棕发女人走到与君度比肩的位置,投来冷然的一瞥,“把求饶的话说的这么有气势,不愧是日本瞭望人。”
“我们都是做生意的,又不用跟琴酒一样整天打打杀杀,求和是非常正确的事。”君度背对墙壁,微笑着说,“东京的波本不能也是假的吧……可惜,如果他在这里,再带上温斯蒂,我们四个有缘分的人能真正地聚聚。”
他把话语里的英文女名拖的长了些,发现冰酒微不可察地皱眉,眼中的情绪比起厌恶,更像是在看傻子。
“这个筹码不够重。”仅仅思考了几秒,乌城曦就说,“你在北美的崛起之路很精彩,不是吗,那就讲讲你在那边的见闻。”
冰酒不知情的秘闻不多,而君度酒知道,他必须拿出几件家底,才能展现自己继续活着的价值。
君度酒背在身后的手指规律地打着拍子,“Well,你想知道深紫为了跳出FBI做了哪些准备吗,这个可不能让……”
冰酒没有多余的动作。
不能确定她是以何种方式对外联络的,但她不会耽搁太长时间。
毕竟,他跳动的心脏下方就连接着一枚微型屏蔽器。
冰酒歪头时,侧脸刚好贴过狙击步枪的枪托。她的手指慢慢抚摸着扳机,听君度酒说出早就知情的东西。
在上层的建筑和遥远的东京,是不是有更大的场面,更重的伤亡,以及更多地以杀止杀?
罪魁祸首的丑嘴唇一张一合。
有点无聊了。
“加西亚小姐,茶要冷了。”
创作者一有灵感就会不管不顾,但远洋船舶的设计有很多局限因素,每一个线条都需要长久思考,认真斟酌。
所以温斯蒂标明最后一条注水线,放下触控笔从书桌前起身。她问站在门边的女佣:“走廊里的声音有点吵,好像有几个保镖离开了?”
“是的。”女佣保持着视线注视雇主脚下地板的姿势,低声回答了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