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不用了，学弟学长你来睡吧。我可以开始守夜了。”谢南州面色平静地说。

好吧，程景言也没什么可说，就在学弟刚才睡觉的位置躺了下来。

他既没有铺也没有盖，反正身边就是火堆，也并不用担心自己会着凉，但是眼下的这种感觉吧，真的是难受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毕竟地是又冷又硬，而自己穿着衣服也相当的不舒服，一方面能感受着火烤，还能感受到吹拂过来的冷风，他感觉这种情况下要是自己真的能睡着，那真的是一个天大的奇迹了。

算了，他还是只能安慰自己，赶快把这段时间熬过去，然后到了明天只要再坚持几个小时，这个任务就能算是完成了。

谢南州也在他身边坐下来，“学长，需要我也像你一样给你唱唱摇篮曲，拍拍你睡觉吗？”

“……”程景言的面上还真忍不住浮起一丝红晕，“我觉得还是不用了吧，不过如果你愿意这么做的话，也可以，但学弟你真的会唱摇篮曲吗？”

“当然还是会一点的，只要学长不嫌弃就行了。”那个男生微笑地说着，竟然还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程景言倒也没什么想法，如果他真的愿意拍哄自己睡觉，顺便唱唱摇篮曲的话，这感觉应该还是很不错的，反正也有很多年没有人对自己这样做过。

他还是闭着眼睛，还真的感觉到有一只手落在自己的衣甲上，同时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像自己刚刚那样小声唱起了歌。

这个程景言真是不知道这种感觉应该如何形容，一方面这声音很轻，基本也起不到让自己睡觉的作用，当然也不会让人觉得吵闹就是。第二点就是他拍在自己衣甲上的力道也很轻，就像完全没有用上力道一样，这种感觉也同样不会对于自己睡觉起到任何作用，程景言觉得自己还是自我催眠来的比较好。

但凭良心说，他能听出学弟的声音还是非常清亮的，用这样的声音正常的来唱歌的话，一定会非常好听。

接下来的时间，程景言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是睡着了，反正他清空思想，让自己不要再多想，就觉得其实也没有多么困难，他感觉自己一直处在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好像是睡着了，又好像是没有睡着，他能听到一些动静，又似乎只是风声和那些士兵们行走时的声音，但是还有一些金属的碰撞声，种种的动静交织在一起。

他感觉自己似乎是陷入了一个很复杂的梦境中，可是他也能感觉到，那个学弟从来没有走开，他一直在自己的身边，就好像自己之前一直在他身边一样。

时间就这样一秒一秒的过去，虽然程景言一直在想着，会不会有人过来伏击他们，但实际上这件事情也一直没有发生。他开始睡觉的时候就是一点，接下来又过了两点三点。

他知道黎明已经在悄悄的来临，而在五点来钟的时候，其实天就已经开始有了点朦朦胧胧的光亮，不过这个时候可以并不算是起床的时间好，还可以继续在这里再躺一个多小时。

程景言同样无法形容自己此时的感受，好像是特别辛苦，又好像其实也没有什么感觉。好像是得到了休息，又同时像是更加疲累。

反正就在这地上睡一晚上，感觉无论如何也不能说有多么好，他唯一确定的就是这件事真得只会持续这一晚，不会再继续。

就这样又过了一会，他能听到大营里已经开始有了些动静，已经有人走出帐篷，同时火头军也开始烧火做饭，应该是到了早起吃早饭的时候。

程景言也睁开了眼睛，就看到那位学弟依然是坐在自己身边，程景言不知为何竟然觉得他的这副模样有点可爱。

“学弟。”程景言轻声喊了一声。

“学长你醒了。”谢南州伸手过来轻轻按着他的肩，“睡得怎么样？”

“当然不怎么样了，”程景言慢慢坐了起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马上就要到六点了。”谢南州说。

那也确实是他们该起床吃饭，然后就要上路的时候。

程景言扶了扶自己的头盔，“我们昨天晚上没有发生过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