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啦没事啦,只是流鼻血了而已,小问题小问题。”
雪川怜芽刚将话说出口,忽然意识到这是个绝佳的机会,不会被任何人发现他是故意中途缺席训练的机会。
也不会被人怀疑。
遂他在接过纸巾又假装不经意地说了一句:“其实感觉脑袋有一点晕乎乎才是真的啦,应该是这几天有点上火了所以才流鼻血的,不用担心啦。”
降谷零瞪他一眼:“连自己不舒服都不知道提前告诉我们的吗?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啊!”
“不要生气嘛零酱,我下次会注意的。”
雪川怜芽笑嘻嘻的。
鬼冢八藏这个时候也走了过来,他穿过人群来到雪川怜芽身边,看了一眼他的状态,对着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道:“你们两个送他去医务室看看,其他人继续训练。”
又对雪川怜芽道:“不舒服要说出来,憋着不能解决问题,只会耽误时间。”
雪川怜芽点了点头,被两位幼驯染小心翼翼地扶着去了医务室。
路上他试图朝降谷零撒娇,但后者只是沉着脸一言不发,旁边的诸伏景光又看上去太温柔了,雪川怜芽不好叫他担心自己,便插科打诨地想让两个人高兴起来。
“不要这么严肃啊,嘛,只是上火了而已,我身体很健康的!”
“真的真的,零酱还有hiro,你们两个不要这么沉默啊!”
但是诸伏景光只是轻轻拍了拍雪川怜芽的脑袋,然后摇了摇头道:“不是这样的,怜芽酱。”
“我们很担心你。”
担心的不止是你的身体。
雪川怜芽对上诸伏景光的眼睛,只一秒他便垂眸移开了视线。
“我知道的。”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到底想干什么?”
一直稍快一步的降谷零停下脚步,他双手握住雪川怜芽的肩膀,声音沉闷。
“你还要瞒着我们多久?!”
“有什么事情不可以告诉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吗?”
“为什么什么事情都要自己担着,埋在心里,然后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每天高高兴兴的。”
“……零酱?”
雪川怜芽有些怔愣。
但降谷零只是执拗地盯着他,好像在等雪川怜芽给出一个回答或说是解释。
不是幼驯染吗?
为什么不向彼此交付信任了呢?
“零酱,为什么要这么想?”雪川怜芽迟疑了片刻,“hiro难道也是这么觉得的吗?”
“虽然zero的话或许有些太直白了点,但是,”诸伏景光没有回答雪川怜芽的问题,而是委婉地提出自己的想法,“我说过的吧?不要总是让我们担心你啊,怜芽酱。”
他轻声道:“我和zero都很不放心怜芽酱。”
“不能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我……不是……”
当然不能说啊!
雪川怜芽下意识就拒绝了坦白真相的说法。不过他又转念一想,为什么不能说呢?
告诉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其实他是重生回来的,身上绑定了一个系统,可以回溯时间,只不过代价是他自己的寿命。
告诉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其实上辈子他们都死了,只有降谷零还活着。
不能想象,无法想象。
雪川怜芽暂时不能接受将所有的一切摊开来告诉自己的幼驯染们。
他犹豫了一下,脑子却忽然真的晕眩了起来,视线逐渐变得模糊,只听见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似乎在叫着自己的名字,沉重的眼皮不受控制地合上。
我晕过去了吗?
真的晕过去了?
雪川怜芽模模糊糊地想。
等他再醒来,睁开眼看到的便是医务室的天花板。左右好像都没有人,雪川怜芽支起身子想坐起来,又听见外面仿佛有谈话声,急忙闭上眼睛假装自己还昏迷着。
“今晚就让他睡在这里吗?”
“嗯,明天早一点过来看他吧,没事的zero,医生不是说了吗?只是有些低血糖和上火罢了。”
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外面的人走了进来给雪川怜芽掖了掖被角,然后又轻轻带上门走了。
雪川怜芽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等到彻底安静之后他才支起身子坐起来,医务室的墙上挂着时钟,上面显示现在是晚上九点十分。
还来得及。
雪川怜芽迅速翻身下床,他身上还穿着那套运动服。如果穿着这套制服去见琴酒他们,很容易被查到自己真实的身份,他记得医务室有专门放着的病号服。
穿那个好了。
一心惦记着组织那头的任务的雪川怜芽换上病号服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地摸出了学校,又在路过便利店的时候买了口罩和帽子,还有墨镜。
没有面具,先将就着吧。
一副做贼打扮的雪川怜芽一路狂奔踩着点到了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