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同时在告诉他,之前是他想错了问题。
苏浮指尖轻轻敲打在手背上,他似在假寐,可头脑却无比的清醒。
到了医院后,苏浮直接朝着苏宴之的病房过去,打开病房时,他的神色一片的沉着冷静。
因为他突然想通了很多事情,这些天他一直不敢轻举妄动,其实也有这部分的原因。
毕竟刚回来,又发生了太多太多乱七八糟的事,让他不得不步步小心提防。
进了病房,苏浮反手将门合上,然后抬眼朝着苏宴之看去。
对方的伤势似乎好了一些,人也看着有精神一点了。
就是身上的气运还是羸弱。
苏浮站在苏宴之病床前,对方靠在枕头上,安静的看着他,似是不懂他大半夜的为什么会特意过来。
而苏浮则是没什么表情问道,“其实我很奇怪一件事,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苏宴之颔首。
苏浮缓慢朝着对方过去,然后站在了对方床侧,“苏宴笑那个没脑子的就不说了,毕竟受人蒙蔽是他活该。”
苏宴之目光闪烁了一下,不语。
苏浮继续说道,“父亲母亲他们的恩怨也不去谈,毕竟他们的事我们没资格去插手。”
他仔细的观察着苏宴之的表情,发现苏宴之的喉咙轻轻滚动了一下。
这是苏宴之的小习惯。
只有他才知道的小习惯,当对方在疯狂想着各种狠毒对策时,就会无意识的这样做。
比如当他上一秒还在宴会上端着酒杯谈笑风生,下一秒就毫不客气的垄断了一家又一家的企业,逼得对方走投无路时,就会这样。
因为苏宴之很聪明,甚至可以说是整个苏家最聪明的人。
他是商业奇才,更是天才,他将苏家的企业打理得井井有条蒸蒸日上,苏家在他手上,不知道上了多少个台阶。
但他又很能隐藏自己,哪怕干了阴狠的事,也能总是在不经意间就能将自己摘出去,不让任何人都怀疑到自己身上。
所以,苏宴之怎么可能如今会这么狼狈的躺在这里呢?
以他的身手,旁人不可能轻易能近身。
所以他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完美的理由,他被人下套了,被人控制住了行为,所以才会变得如此狼狈。
他将一切都推到了苏航清身上。
一开始苏浮也的确是这么想的,毕竟苏航清的确很需要苏宴之的气运。
但就在刚才那么一瞬,让苏浮意识到他这位大哥并没有自己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
所以——
“第一,你根本就没有被人下蛊,你早知道苏航清想要吸取你的运势,所以你将计就计。”
苏宴之没回答。
苏浮则是继续说道,
“第二,不仅你没有被人下蛊,其实苏家没有任何一个人被下过蛊。”
这是苏浮之前想错的事。
他一直以为苏航清可以影响他人的想法,所以才会让苏家的人对他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
但从一开始他就错了,苏航清根本就没有做过这些事,他也没有能力去这样做。
他在苏家为什么会变得举步维艰,是因为有人在默许,甚至是在背后推波助澜,让他一步又一步的走到今天,直到被赶出家门。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他被赶出去时,苏宴之会主动跳出来对他示好的原因。
因为这一切就是苏宴之想要看到的。
“所以苏宴之,告诉我,为什么想把我赶出苏家,你又知道多少有关苏航清的事,”苏浮微微俯身,直直的盯着苏宴之的眼睛问道,“告诉我,你做这一切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再者,苏宴之前后态度转变得太过突兀了。
突兀到,苏浮不去注意都不行。
就好像,对方是故意这样做给他看的。
为什么呢?
为什么做了这一切后又要将自己暴露出来呢?
为了,让自己怀疑上?
苏宴之听完苏浮的话后,他垂下眼,然后取下自己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拿起旁边的眼镜清洁布轻轻的擦拭着。
这也是他一贯思考时会做的动作。
大概过了三秒,他重新戴上了眼镜,又变成了那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商业奇才。
他轻笑,“你比我想象之中发现得要早一些,我还以为你至少要弄清楚苏航清的目的后,才会慢慢想到这一层。”
苏浮微微侧头,目露不解。
如果说苏航清身后背着一个天大的阴谋,所以对方才会去做这一切。
可苏宴之呢?
还有什么,是他想要的吗?
苏宴之看向苏浮,目光之中一片坦荡却带着看不清的复杂情绪。
“想知道原因吗?”
“想。”
“求我,讨好我。”
“……”
不是,哥们你有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