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宁昭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得走了。”
刚走到门口,楚栩突然叫住他,“兄长,一路平安。”
翌日一早,两人便骑马往城西长廊谷驰去。
与上次不同,长廊谷没有建在沟谷中,而是两谷之间。
很显然,上一次看见的是障眼法。
整个茗莱洲都没有缺水地带,怎么可能把住所修建在沟谷之地?
邹萧见他蹙眉,道:“你生气了?”
“为什么生气?”
“我用法术骗你。”
宁昭眉眼弯弯,“怎么会?要气也是气自己傻,这么明显的障眼法都没看出来。哎,”他拐了个音,“你用这么烂的法术,是觉得我脑子不好使看不出来吧?”
原本脸色阴沉的邹萧,脸上出现了笑容,“我本来就没想骗你,但没想到你如此信任我。”
“去,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比起上一次,这里荒芜了很多,房屋蜘蛛网遍布,一点人烟气也没有。
天色渐晚,宁昭打了个哈欠,“你把他们叫出来吧,这么晚了,就算不吃饭也得睡觉吧?”
“让他们给你收拾屋子,还不如让我来。”
话音刚落,旁边的巷子里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两人齐齐回头,黑暗中,滚出来一个陶罐子。
“出来吧。”
一位身材瘦弱,面容清秀的姑娘缓步走了出来,“殿下。”
来人不是风清伶又能是谁?
虽然早有预料,但真正站在面前,猜想得到证实,也会有些诧异。
风清伶盯着宁昭转了一圈,“殿下,他是谁?”她摸着下巴又围着邹萧转了一圈,“你帮他牵马,笑的还这么开心,”她歪嘴笑笑,“根据我多年的经验,肯定不只是兄弟的关系吧,毕竟兄弟都是应该让他帮你做事,让我猜猜哈。”
“弯弯绕绕说啥呢,育前辈呢?”
“不告诉你,”风清伶双手环胸,傲娇仰头,“除非你告诉他是谁,他是你谁?”
不待邹萧回答,宁昭率先道:“我是他爹。”
风清伶张嘴,下巴久久合不拢。
“育沛已经睡了两天了,应该明天就能醒来,你们先跟我走吧。殿下原先的住处育沛经常打扫,很干净,放心住。”话说出口,风清伶倏地捂嘴看向邹萧,小心叫了一声“殿下”。
“走吧。”
这里的房屋建筑装饰很是相似,唯有街道出头的位置房子里里外外都干干净。
想来邹萧应是提前与他们说过,风清伶已是备好了好些吃食。
屋子里陈设简单,皆是用的同一种木材。
风清伶坐在宁昭对面,双手托腮,“殿下屋子对面的那间房已经打扫过了,你今晚就睡那吧。”宁昭还未来得及开口道谢,她接着道:“不用太感谢我,我是做好事不留名。”
邹萧嘴角抽了抽,“我替他谢谢你哦。”
“不用谢,”许是她听出了话里的意思,“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倏然转身,“我叫风清伶,你叫什么?”
“宁昭。”
“哦,跟上一个男人的名字一样好听。”
风清伶一走,周围的温度好像都瞬间降下来很多。
宁昭放下碗筷,“上一个男人指的是?”
原本吃的很慢的邹萧快速咽下嘴里的东西,“你猜。”
“不猜。”他现在已经全部想起来了,邹萧以前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还带着一个男人。
“你想到什么了?哦,”他拖长尾音,“你是觉得我以前还带过别人到这里来吧。”
宁昭不予理会,慢慢喝汤。在听见邹萧是以前带过很多人来这里的时候,明显顿了一下。
“带过很多人,不过都是死人,只有你一个活人。唯一在他们面前那提起过的名字也只有你,谢染。”
许是习惯了邹萧以前刻薄做作,现在突然这样拐着弯说调|情的话,还有些不适应。思索再三,他决定今晚和邹萧分开睡,好好消化一下这人最近的改变。
说到做到,吃完饭后,他便在邹萧可怜巴巴的目光注视下,走进对面的屋子,关上房门。
扑通一声,宁昭从床铺上摔了下来。
今日无故梦多,翻来覆去摔下床本是早晚的事,怪就怪这床铺比寻常床铺要高一些,摔在地上自是要痛许多。
外面已然大亮,睡意全无,他起身整理衣服。邹萧似料到他会在这个时间醒来,提前给他打了热水放在洗漱的架子上,还带着温度。
他一下楼便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