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萧低头笑了一会,双手搭在他肩上,推着他走,“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们找住处去。”
他们在一处石洞前驻足,宁昭眯眼仔细洞外摆放的人形雕塑,或躺或趴,姿势各异。
“就这,选一个吧。”邹萧抱着双手,指指两个牵手平躺在地上的雕塑,“我们选这个怎么样?”
宁昭一头雾水,“难不成里面会根据这雕像的……睡姿开房间?”
邹萧打了个响指,“聪明。”
“睡着了怎么知道是什么姿势?”他环视一圈,除了几个看上去还算正常,其它的睡姿着实是有些……难以言表。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下来。
见宁昭点头,邹萧牵着宁昭从雕塑上踏过,周围先是一片漆黑,往前走了片刻后才看见烛火。
一位身着蓝色衣裙的少女从墙上取下一块巴掌大小的石块交于他们,石块上面刻有简易的路线和“柒拾贰”三个字。
两人跟着石块上的提示走进一个洞,邹萧把石块放在墙上的坑里,两边的石门便自动合上了。
石床上只铺了竹席,单是看着就知道睡上去会有多难受。但总比睡大街要好,翻上床滚了几圈后,他抱着双腿,下巴垫在膝盖上,“就没有法子找到楚栩么?这么下去,我骨架早晚会散。”
不待邹萧开口,他倏然从石床上跳下来,“我有办法了,嗯……就是不知道管不管用。”他取下腕上的白玉镯子,不一会又讪讪坐了回去。
“怎么了?”邹萧倒了杯水递给他。
“要是楚栩也戴着就可行,但这么久过去……”后半段话,他有些说不出口。
邹萧顺了顺他刚刚在床上打滚弄乱的头发,“试试,没关系的,要是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话音刚落,宁昭招出曙昭刀,拿着手里掂量了一下,放在腿上,咬破食指,将鲜血滴在玉镯上面。
须臾,玉镯泛起光亮,他大喜,“有用,楚栩还戴着!”
他起身在屋子里走动,往东走,光亮减弱,往南走光亮变强,“邹萧,楚栩离我们很近,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邹萧躺在石床上,双肘作枕,“累了这么些时日,还是休息一下,明日去寻也不迟。”
“你说得对,但他要是过得不好呢?我们早点去,他便能少受些苦。”他将玉镯收起来,“要不这样,你在这等我,我去去就回。”
“不行,”邹萧斩钉截铁拒绝,跳下床打开石门,“走吧。”
“你真不用跟我去,今时不同往日,我没你想的那么弱,……起码没有上辈子那么弱。”
邹萧负手踢着一颗石子走,“你忍心留我一个弱男子独守空房?”
“你其实可以不说话,”宁昭白眼翻上天,“等所有事情平息,我跟你回年复洲吧。”
前面一蹦一跳的人一脚踹飞石子,转过身负手倒着走,“不是说话你娶我吗,现在怎么变成嫁了?”
姚塞洲气温一年四季都不算高,哪怕现在正值热季,晚风也带着很重的水汽寒凉。
碎发拍打着额头,衣袂飘飘。
“我有说要娶你,亦或是嫁你么?我只是想帮你夺回皇位,让三洲早日安定下来。”
“啊,”邹萧拖长尾音,“到底是想帮我夺回皇位还是觊觎我的皇位,不对,是皇后之位?”
他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无论回答是或不是,邹萧都能接下去,顺带着挑逗他几句。答或是不答,两人心中都有一致的答案。
无论是帝王还是寻常人,答案都一样。
玉镯的光亮在一处房屋挨挤之地熄灭,两人齐齐跳上房顶。
“应该就是这一片,我们分开找。”言罢,宁昭揭开瓦砾,往下打量一番后,起身跃到另一处。邹萧则跳下去,钻进巷子里。
房屋密集,找起来极是麻烦,良久,依旧没有瞧见楚栩的身影。
“呜呜呜呜,”就在刚蹲下身,欲揭瓦时,一阵呜咽声从下面传来。
他竖起耳朵听了片刻,旋即小心翼翼拿起一片瓦,向下看。
只见一橙衣男子撕扯着靛衣姑娘。
正是今日那名哑巴姑娘。
姑娘挣扎的厉害,泪水糊了一脸,呜咽的声音也沙哑的紧。
“在乱动杀了你,纹个刺青而已,当真以为老子看得上你?要不是姚大人让我寻个哑巴去服侍那个姓楚的,你这种下贱东西,怕是辈子都机会见到老子。”橙衣男子凶恶道。
宁昭在听到“姓楚的”三字后,收回了要跳下去的脚,趴在屋顶继续偷听。
“我劝你不要挣扎,要是这针没长眼睛刺穿了你的脖子,哼!当然,我不会让你死,但绝对会用你想不到的法子,让你去鬼门关走一趟。伤口撒盐、辣椒,你大可试试我能不能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