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您可知人皮仙?”
楚阔崖面色变了变,“自是知晓,杨和将军之妻,现在假扮栩儿皆是。不过,现在这位没有易容,乃是人皮仙,你又说栩儿还活着,这……”
人皮仙需要蚕食人之后才能幻化成那人模样,这么说来,楚栩应是死了才对。
宁昭一时也摸不着头脑,他回想了一下当初附身时所发生的事,开口道:“他身上的锦衣应是量身而制,但却不合身,手腕上的镯子也大了许多。”
说到这,宁昭愣住,上辈子,他就是因为镯子不合手才摘下来的,但这辈子,他醒来的时候,手腕上的却是合腕。
不对,他不是楚栩,手腕上怎会有镯子?
楚阔崖紧拧着的眉头舒展开,拍额道:“我怎么没想到,栩儿的镯子乃是用脐带和胎发所制,会随着手腕变化,不可能不合,他不是栩儿,栩儿也没死。”
“想来他脸上的那张皮是用小公子的血制成,完完全全被人皮仙吸收,融为一体,才不会露出破绽。”邹萧有意无意看向低头不语的宁昭,“师叔,姚塞洲那位是不是小公子,暂无定论,天色尚早,我们现在便……”
“不行!”话还未说完,便被楚阔崖打断,“潜入姚塞洲凶险万分,不可。”舒展开的眉头再次拧紧,“你何曾去过姚塞洲?”
宁昭抬眼,邹尧叛国人尽皆知,炼凶尸,控魂灵,险些让茗莱洲灭国。
邹萧脸色阴沉,有意避开宁昭的眼神,攥紧拳头,“因为邹尧。”
一听是因为邹尧,楚阔崖掩饰不住怒意,“他还活着?”
邹萧:“……他……”
“死了。”纵使宁昭撒谎无数,早已熟能生巧,脸不红,心不跳,但是现在却是不免白了脸。“当年大战,被邹萧所杀,我亲眼所见。”与卖国贼为伍,若是有朝一日东窗事发,他势必会受牵连,甚者,他身边的人也会遭人非议。
他的身边只有邹萧。
外传邹尧是邹萧师兄,师兄叛国,又手刃了他,难免悱恻,楚阔崖也没好再继续问下去。
宁昭脸色好看了一点,“姚塞洲凶险,但多年遣兵征战,早已外强内干。”
趁楚阔崖有所松动,邹萧抱拳,“我们只确认他是不是真的,还请师叔放心。”
宁昭回想起当初楚柯对他的异样,多半是认识这具壳子里面之人,“楚公,现在这位绝非善类,他想干什么暂且不论,但佯装痴傻有意暴露,多少是有点自信在里面。”
楚阔崖欣慰,“我会注意。多加小心。”
宁昭一只脚踏出门槛,侧头看了一眼楚阔崖,卡在喉咙的话,还是没能问出口。
邹萧忧心忡忡,宁昭戳戳他还攥紧的拳头,“我不在乎,再说了,你本就不是茗莱洲人,不算卖国。啊,也不对,你不是,我是,……天下第一商贾。”
“宁昭。”
“有没有隐情都没关系。”
“没有,……对不起。”
“你早就可以回年复洲,但是你没有。”
邹萧嬉笑道:“说不定我还有别的阴谋毕竟茗莱洲还在。”
“不会,”宁昭认真的看着他,“我信你。”
宁昭捶了他两拳,“你没有对不起我,等尘埃落定,我们便回年复洲。”
邹萧笑容僵住,眼眶泛红,不敢直视宁昭,“现在是,但你以后要是知道我做了什么……”
“我会,我会陪着你,”宁昭抬起手,“你的命在我手上。不过我这个人确实是经不住吓,你最好一件件,毫无保留的告诉我,不要等有一天全部事情涌上来把我吓心肌梗塞。到时候,你这个皇帝都得给我端茶倒水,服侍我一辈子。”说着,他又捶了邹萧两拳,“乖乖等我,我去取样东西。”
宁昭刚走到楚栩门口,房门便被里面的人打开了,四目相对,宁昭笑笑,“这比晚上照镜子要吓人。”
楚栩往后退一步,宁昭走进去将房门关上,手腕上的金色镯子像蛇一般缠在他手掌心,变成一柄长刀。“打劫!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楚栩瞪大双眼,张嘴就要叫喊,宁昭将剑架到他脖颈上,威胁道:“敢叫一个试试。”
楚栩闭了嘴,老老实实抱头蹲下。
“这才对嘛,”他松开握着长刀的手,但刀却是还凌空架在楚栩脖颈上。“好好蹲着,不要乱动,刀可没长眼睛。”
他快步走到衣柜旁,将旁边的柜子打开,翻找起来,见楚栩没有偷看,将抽屉拉开,果不出其然,里面躺着一对玉镯。他将玉镯放进衣服里,装模作样的又随手拿了个玉佩。
宁昭蹲在楚栩面前,玉佩在他手指上转圈。“还有别的东西没?我方便带走的。”
“你这是打劫吗?分明就是抢劫。”楚栩可怜道。
“少废话,”他瞥向楚栩手腕上与他方才揣在身上那对一模一样的玉镯,“摘下来。”
楚栩忙不迭将双手背在背后,“这个不行。”
宁昭也不再和他废话,伸手便抢,镯子本就不合手,轻易便被他取了下来。宁昭食指用力戳着楚栩的肩膀,警告道:“你要是敢说出去,就把你舌头拔了,听见没?!”
楚栩瘪嘴别过头,不看宁昭。
宁昭一巴掌拍在他头上,“你最好是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