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喝了四五天的药,楚栩浑身都沾上了苦药之气,就更别提嘴里了。
楚阔崖命人将池子周围的围栏加固了一遍。这些日子又没有重要之事要做,几乎整日都将邹萧带在身边。
楚栩混了个清闲,便想着出门找点吃食将嘴里的药味盖过去。
街上行人看他的眼神还是没变,既然没影响他,他也懒得去管。
不知不觉中,他便转到了之前给邹萧买糖的铺子。
买糖的还是那位老妇,楚栩思索再三,决定买一个。只吃一个总不会牙疼吧。
老妇见他靠近,蹲身从铺子下面的矮草垛上拿出两个用糖画的公鸡,“小公子好就没来了。”
楚栩笑道:“这些日子事务繁琐。”
“小公子是要买糖吧?”老妇道。
楚栩点点头,“阿婆,要一个。”
老妇将两个糖公鸡递到他面前,笑道:“这刚做的,两个都送给公子了。”
楚栩摆摆手,“谢谢阿婆,我只要一个就好了。”
老妇却是执意要将两个都塞给他,“以前不都是要两个,现在怎么只要一个了?”
楚栩眉毛抽了抽,要是换作以前,他心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她是在强买强卖。但是现在跟以前可不一样。
他含笑接过,正要掏钱给她。老妇人摆手,“使不得,小公子上次给过那么多了。怎能还拿您的钱。”
上次确实是给了不少,现在再塞,老妇肯定是不会接的。
“那好,谢谢阿婆了。”楚栩晃晃手中的糖公鸡,转身便走。
刚走出去几步,楚栩扭头去看,那阿婆好像又蹲下身了。
楚栩看了一眼铺子旁边还插着不少糖画的草垛,快速上前将手中的一个糖公鸡插上去,一头扎进人堆。
他才将手中的糖公鸡吃完,不知是走的太久还是怎么的,身上竟有些发热。
他四处看了一眼,想找个地方坐一会,一块红木匾额上用金粉油墨印着的“清欢留远”四字闯进他的眼里。
清欢留远是当地有名的酒楼,红木金瓦,里里外外都极是富丽壮观,若现在是晚上,点灯之后,更是使其增添了几分华丽美气。
楚栩鬼使神差的踏进清欢留远,前脚刚进去便有人上来招呼他,“好久没见着小公子了,位子都还给您留着呢。”
楚栩点头,“多谢。”
他在二楼落座,轻微侧身便能看见楼下光景。
红纱曼布,花瓣飘零,一蒙面纱红裳的女子从天而降,落到最中间的楼台之上。
其身姿曼妙,凌空舞袖,衣诀飘飘,轻盈有劲。轻纱如花,舞似飞蝶,相缠相引,拨人心弦。
惹的欣赏观望之人,频频鼓掌喝彩。
想来应是清欢留远的酒烈,楚栩喝了两杯后,双眼便有些模糊,头脑晕眩,浑身燥热。
一旁招呼的他的小二见状,上前轻声询问,“公子可是要回房歇息?”
楚栩晃了晃头,东倒西歪的站起身,“好。”
清欢留远的客房在三楼,小二扶着楚栩上楼,走到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里躺下。
就在他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房门被一位黑衣人推开。
楚栩眼皮都有些睁不开,却还是翻身下床,摇摇晃晃的走向闯入者。
他的上衣早在他刚躺下的时候,就已脱褪下一半。他衣衫不整的抓着黑衣人,抬头眯着双眼想看清他的长相,但却是如何也看不清。
黑衣人反手将他抓住往怀里拉,不多时两人便唇齿缠绕在一起。
楚栩被他亲的有些喘不过气,抬手便要去推他,却是被黑衣人一把扣住往身后的床上推。
翌日,楚栩刚一睁眼就差点没忍住叫出声。
结实的胸肌近乎贴在他的脸上,一股热气直抵脑门。
他躺在别人怀里,还是个男人。
楚栩炸起,睁大双眼死死盯着床尾。
昨晚都干了些什么?这这这,我为什么会躺在别人怀里?男人,男人!
身侧之人轻轻翻身,楚栩迅疾跃下床铺。却让原本就嗡嗡响的脑袋“砰”的一声炸开。
他身上什么都没穿!一,丝,不,挂!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这里的蚊子有毒?
不对不对,怎么会有牙印?
楚栩蹲下身扇了自己一耳光,想把自己从这荒唐的梦中扇醒。
可脸上清晰的痛感告诉他,这不是梦。
怎么办怎么办?完了,一切都完了,我都做了些什么?他都做了些什么?
他捂头跪在地上,却闻到一股似曾相识的腥气。
他缓缓将自己的手放下,惊愕的去看自己的手。
什么?这都是些什么?疯了疯了,真的要疯了。
楚栩跪爬着捡起地上散落的衣裳胡乱往身上套。
双腿有些发软的站起身,怒目圆睁的去看床上背对着他的男子。
你是谁?
楚栩一个箭步冲上去,想一掌将他拍醒,手却是停在半空,迟迟不敢下手。
长吁口气后,楚栩转身想走,思索再三后,他果断转身,势必要看清那男子的脸。
他小心翼翼的走回床边,轻轻爬上床。
就在他上半个身子刚刚凑到男子面前时,还未看清他的脸,却被男子掐住脖子压在床上,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阴森森的寒意,他咬牙切齿道:“我弟弟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