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天光微亮,周儒生已经披着大氅坐在院子里的小池塘边上钓鱼了,以往他常常这个时间起来练功,习惯了也就说不着了。
正好想起池子里有他出征之前托许凛养的从赌局上赢来的几条鱼苗,这么久了看着都养得条条肥美。
养鱼千日用鱼一时。
许凛怕油,那鱼汤鲜甜,可以多喝点,不然天天吃草,都要把他一身肌肉饿没了。
可惜他就不是个能静得下心来的人,钓鱼这种考验耐心的活儿周儒生没干两下就已经觉得无聊了,这池子里的鱼也不知道是不是随了主人,个个都聪明着呢,轻易不咬钩,就只在旁边咬咬饵料,看得他心里直着急。
周儒生表面上盯着水面聚精会神,心里已经在蠢蠢欲动打算下水捞鱼了。
“怎么起得这么早?”许凛刚准备出门上值。
周儒生刚升起来的想法在看到来人是许凛的瞬间就打消了念头,一边躲闪着眼神一边摸着鼻头。
要是让许凛知道他想下水捞鱼,糟蹋一池子养的娇嫩欲滴的荷花,不知道得气成什么样。
许凛看人见到他就像只夹起尾巴的大狗,瞬间发觉不对劲,他眯了眯眼睛,看着周儒生的脸,生怕错过什么,“你干什么了?”
“钓,钓鱼呢,看不出来吗?”他叉着腰梗着脖子反问,自我感觉气势到位,实际上心虚得一批。
实在被看得发毛,周儒生赶紧催人出门,“好了好了,别迟了罚俸禄,一天天的尽盯着我了,有你管着我还能翻天不成。”
许凛看确实到了出门的时辰了,见人乖乖坐那,也没再多问,抬脚离开了,只是在转角的地方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见人果然闲不住,不知道哪捡来的一根细长且笔直的枯枝,放在手里摩挲了很久,然后当剑一般在空中比划起了招式。
想到自从换了身体之后,阿生就没什么机会操练,许凛下意识握了握拳,感受到了紧绷肌肉下的力量,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自己那副天生就该孱弱的身子……一时间应该很不习惯吧。
周儒生正“嘿咻嘿咻”玩得起劲,忽然瞥到一片衣角消失在转角,他知道是许凛,冲人挥了挥手,也不知道人看没看见。
见人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了,他腰杆子瞬间直挺挺,兴奋地喊来了阿竹:“好阿竹,你来看着这鱼竿,今晚能不能喝上鱼汤就看你的了。”
周儒生把鱼竿塞给了阿竹,正准备开溜就叫住:“公子可是要去书房,需要阿竹侍奉笔墨吗?”
周儒生赶忙摆手,动作快得都晃出了闪影,“不用不用!我最近在研究一篇很复杂很复杂的诗文,你不要来打扰我啊,千万别来啊。”
“可是公子,这鱼……”
“对,你就看着这鱼就好。”说完完全不顾阿竹想说什么,在阿竹越来越狐疑的眼神中泰然自若地溜走了。
今早差点被许凛逮到尾巴,周儒生没敢玩得太放肆,太阳还没落山就从狗洞爬了回来,动作已经没有最初的羞耻和扭捏了,反而更加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