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
震荡波率先回过神,感觉到竞天择和御天敌诧异的目光后迅速调整到研究员的状态。“好吧,也许我们需要更严谨一点,您又是怎么和普神沟通上的?”
“哦?居然这里是关键吗?”暴风雨抱着胸甲,“那并非来自我的请求,而是他主动向我降下启示,发生在我在神诞日期间的昏迷时。反正试一试也没什么问题。”
她勾起嘴角,“难不成……塞伯坦真的需要一位宗教领袖?我想我们都很清楚若是由我来继任,那么从今往后的领袖选拔会变成什么样。”
教会也会变成权力考虑范围之内,她上任后花了几百万年的功夫将教会结构剔除干净,要是因为领导模块弄出来的动作彻底后退到她刚上任时……
暴风雨攥紧了手掌,她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她的努力,她因为教会挣扎痛苦换来的成果不能就这样消失。
“哼……希望您真的能如愿所偿和这个东西说上话,而不是您最近工作繁忙到出现了幻觉。”御天敌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门口,侧瞥着身后的暴风雨,自顾自离开了。
真是颇有御天敌口是芯非风格的支持,暴风雨轻笑一声,望着剩余的二人。
“呃,这就有点超脱我的学识范畴之内了,但是您打算怎么和呃……领导模块沟通。”
震荡波看着暴风雨走近,朝着领导模块伸出手,随着她的手掌逐渐靠近,原本安分躺在匣子里模块忽然飘起,朝着她的方向行进。这下他真的说不出话来了——这种情景有点击破他身为理科生的认知。
她的机体再度剧痛起来,同时也想起了那个已经快要烟消云散的梦境。
暴风雨开始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有谁扶住了她,但是她已经没有机会去辨认是谁的面甲。
意识逐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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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冰冷的地面上醒来,暴风雨的手掌往四周摸了摸,说是地面也不恰实际,更像是某种“存在”是东西临时被当作了地面。
注意到自己的手臂上还装载着在学校就读时的推进炮,并且自己也下意识地启动了战斗协议,炮身上的能量条伴随着她起身的动作亮起。
从背后来了一道力将她往前推。
「找回▉▋,你的过▉。」
任何内线都发不出去——这里不像是现实。自己摸不清楚情况,四周也不像是有人的痕迹,她只能往前走,顺着那道不知从何发出的,裹着星尘质感的声音往深处走。
——往事在眼前浮现。
脚下的路变成了铺着厚重地毯的台阶,她抬头望去,披着教袍的自己半跪在地上,静静地等待着被加冕——那是即将当上主教的自己。
「这是你第一次见到那么多人,对吧?几乎所有的塞伯坦人都在见证这一刻。议会极其重视你,那是一场史无前例的恢宏仪式,但是你芯里并不痛快。」
暴风雨皱眉,“这就是你想给我看的一切?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暴风雨,亲爱的暴风雨,那你为何还在不停回头,想要驻足于往昔呢?」
「如果你成为领袖,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再出现了……」
半跪的幻影随之消散,在原地徒留着一顶王冠。
「没有▉▉谁能够左▋右你的命运,没有谁能够左右你的未来。」
“谗言惑语,你无法动摇我,人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回到过去的。”暴风雨平静摇头,继续向前走。
声音消散了,好像是在等待她自圆其说,但是暴风雨感觉得到,它只是在旁观着自己的意志何时可掇。
前方能看到一片烛光,她走近了才发觉是Altar府邸的大堂,惨败的烛火照亮了地面上零散的花,散发着记忆的锈味。
厅堂正中静放着一张半合上的棺椁——上面正镌刻着他父亲穹识的名字。
暴风雨隐约听到有谁在啜泣,
谁?可能是溢光,或者是暴风雪,也可能是母亲。就是绝无自己的可能性,在父亲离去的时候她并未掉下一滴眼泪。
「其实你知道,宅邸的仆人有时会讨论你的“冷血”。但这正是身为领袖必须要的因素。」
「你很完美,暴风雨,你是▉他的“杰▉▋作”。」
她垂下光学镜,用近乎冷漠的目光将这一切收进眼底,随即迈动了步伐。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打开那个棺椁,孩子。」
暴风雨跪下身,用劲全力试图推开合金门,全身的轴承嘎吱作响,机体像是一把被无限延展的刀。
咔哒一声,门向另一侧掉落,将地上的花彻底压碎。
父亲那已经灰暗机体出现在她的眼前,手里还抱着一个残缺的幼生体——缺了半个脑袋,紧闭着光学镜,以极其依赖眷恋的姿态靠在穹识的怀里。
她的“前辈”们?
暴风雨只觉得愤怒,手指沾到了幼生体身上的能量液。
“你是在戏弄我吗,”她诘问道,“安排了这一出戏剧,是想看到我的骄傲,我的尊严分崩离析的样子?”
「你明白的,你的过去总会在不经意间追上你。你▋从未与▉▋和解过,不是吗?即使你再敬爱他,你仍然在责怪▉——他逃避了身为父亲尊长的责任,逃避了你的希望,甚至让你连冲他宣泄怒火的机会都没有。」
「你只是将这一切的真相主动忘却了,但暴风雨,它一直在等着你,它从未消失过。」
父亲的机体逐渐溶解,化为一摊蓝色的能量液,脆弱的幼生体却醒来了。
祂甚至没有哭泣的能力,只能无力张开摄食口,发声器里发出杂乱的嗬气声——这大概是祂竭力能做到的哭泣。
暴风雨看着那与自己相似的光学镜,伸出手,将祂接到怀中。
“这不是你要背负的命运,这也不是*我们*选择的诞生,却给我们带来了同样的痛苦。”
她仍未落泪,声线却软化到极致,“但是我会继续前行,我还不能停下。”
因为还有人在等着我醒来。
祂停止了哭泣,身体不断外泄的能量液如泪水般垂落。
暴风雨将婴孩放回蓝色液体中,却被这一摊靛青黑洞牢牢吸住,强硬地将她拽入黑暗中,她察觉到自己居然在下落。
但落到地面时她并未受伤,地面上一片干燥,但是却能听到雨落的声响,十分嘈杂,是磅礴大雨的程度,是一场暴风雨。
Alter家唯一的长子一节节将自己撑起,她隐隐觉得这趟“旅程”应该将要结束了。
一个背对着她的机子出现在视野中——暴风雨不能再熟悉了,她多年的噩梦,她的▉▉。
“岚风。”她冷冷地盯着他,像是在面对一个挑战。“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