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闻听完立刻毫不客气地唤出泰来剑:“师弟怕不是忘了当时是谁嚷着要去玩的,既然忘了师兄我就帮你好好想想。”说完提着剑就挥了上来。
江嵬吓得哇哇大叫,狼狈的跑开,边跑嘴里还道:“师尊你管管他,仗势欺人。”
白景闻也没用什么技巧,只看他人在哪儿就往哪儿劈,江嵬四处乱窜,吓得一跃飞出竹林,白景闻紧随而去,留下身后几个只知道看热闹的人。
……
走了几日,山岭成丘陵,四处都是高低起伏的山包。
一行人自远方而来,渐行渐近。
“师尊,大师兄去哪儿呢怎么没见他人?”白景闻问。
林枝净道:“我让他去干点儿事。”
“什么事儿啊?”江嵬好奇地凑上来。
林枝净耸了耸肩,故意卖关子:“你猜。”
白景闻:“……”
江嵬哼了一声:“我猜,我猜就是罗水镇那个河神的事儿是不是,还以为我不知道,当我们傻了是吧二师兄。”
宜然笑道:“小嵬最聪明了,那你说说师尊叫大师兄具体查些什么。”
江嵬揪了根草含在嘴里,双手背在脑后走的七扭八歪:“褚夭夭在罗水镇这么多年都没被人察觉,这背后肯定有大佛啊,而且你们当时不是说那张云听家财万贯嘛,后来被褚夭夭拿出来分了,罗水镇也就几千个人,就是按人头算每个人能拿到手的钱也不是小数目,可我无意间听那个掌柜的说起,他从几岁就居无定所,也刚好是张家出事那几年,掌柜的到了十岁才去客栈当伙计,中间几年一直可没听他说得了笔什么意外之财。”
亓元道:“那也可能是他年纪小,别人眼红把他的钱抢了去也说不定啊。”
江嵬:“那我就不知道了,所以这钱是真的全都给人分了还是怎么用了就要查清楚啊,还有掌柜口中的那个河神,一个狐妖却有养魂泉,这养魂泉对我们来说很常见,可在凡界却是个稀罕物。”
“那是什么?”宜然指着远处问。
他们站在一处山包上,山下是一马平川的低地,举目望去,浓烟滚滚厮杀声响彻天地,刀光剑影战火纷飞四处都是断臂残肢。
林枝净沉声道:“这几年人界也不太平,战乱不断流民万千。”
白景闻看了半晌,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有些迷茫地抬头问:“生而为神,师尊,我不懂,为什么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承受这些苦难,我们生来就负有神力,本就该守护最弱小的人界,可为何天道既然赐我神力却又要约束我?”
他们站在高处,眼睁睁看着下面的人拿着粗陋的兵器毫不犹豫地冲锋,前面的人倒下,立马又有后面的人接上。
尸山血海!
林枝净看着几个徒弟,慢慢抬头道:“因为六界秩序不可乱,你不能因为自己的强大为所欲为,善良不一定可以救人,人心才是一切的祸由,人界朝代更迭亘古如此,从未错漏,皆因人心不足,你今日救了他,明日又救谁呢?”
“我……”白景闻嘴唇嗫嚅,终究没说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亓元仰头问:“那师尊,人祸我们可以不管,要是天灾呢?人界千年万年天灾不断,要是我们不救他们怎么熬过去?”
林枝净:“天灾,在天灾面前在强大的神力也不值一提,如今神界年纪最大的就是帝仓了,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江嵬问。
林枝净:“因为每隔千万年,整个人界就会爆发一些人力难以阻止的灾难,那些古神也都是为了护住人界,救下这九洲之地,最后承受不住反噬而亡。”
宜川:“真奇怪,救人也有错,竟然还要承受反噬之力,那这样谁愿意去救人啊。”
“当然有,”宜然沉默片刻道,“不然上古神尊如今为何就只剩下天君一个了。”
江嵬听着他们的谈话,愣神道:“我娘,当年就是在战乱时被我爹救下来的。”
这话一出,众人都沉默了。江嵬很少在他们前面提过父母,说的最多的就是炫耀他在人界的那些年谋生时的风云事迹,父母家人和他的来历除了宜然,其他人也没问过。
只知道他是个乞丐。
可都是爹娘生养,无端又怎么会沦为流浪乞儿。
林枝净拍了拍他的头:“你爹法力不俗,救个人的反噬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本意安慰江嵬,却听见他满脸惊讶地说。
“不算什么,这么厉害?那他怎么生了我这么个儿子?”
林枝净再一次觉得自己白瞎了好不容易积累一点的好心,想了想,最后无语说:“你随你娘。”
江嵬:“哦,也是,随我娘也好,长的好看。”说完他自己先不要脸地笑了。
白景闻:“你要脸不要。”
山上的风有点大,吹过来时带着一浪浪温热的血腥味,乌泱泱的厮杀声中,一个女子格外醒目。
身穿红色战甲,骑着高大的骏马,手中拿的是硕大的钢刀毫不留情俯身砍下一个想要刺她的士兵,鲜血溅了一脸但她神情未动,面无表情的把脸一抹,继续提刀上阵。
“好厉害的女将军!”白景闻赞叹道。
似有所感,女子竟然往这边看过来,眼神凌厉中带着杀气,向是发现林枝净他们,她一个翻身凌空站在马上,手握长弓,一箭多发,毫不犹豫射向他们所在地。
箭矢破空而来,直直穿过他们几人的身体飞向更远的地方,江嵬他们的身影也渐渐淡出。将军眼中一闪而过的疑惑,不过很快就将此事抛之脑回头继续投入这场无止尽的杀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