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我远走国外的课题是他为老师牵的线,我搬家是因为他临时出高价买了那套房,你原来的住所没准他也买了。你的工作不是我帮忙推荐的,你不用感谢我,我从来没有那么大度!是他给你的那份工作,让所有人盯着你的一言一行,让所有人战战兢兢的陪你演戏!”
我脑海一片空白:“你说什么?”
稍稍找回一点理智,我嗫嚅:“公司的法人……”
“公司的法人算什么,我爸亲口承认他只是帮许星河代持。许星河在你们结婚的当天就找到他,坦言你已经嫁给了他。他同我爸谈判,希望我爸给我施压,不要打扰你们的生活。他给了足够的报酬,我爸是个商人,又看木已成舟,当然乐得同意,所以他才带我去杭城出差。”
祁宇轩怜悯的看着我:“听说你辛苦工作到深夜的那次,许星河找了你一夜,你是不是很感动?他瞒过了所有人,用苦肉计让你服软,要你把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他身上,甚至没有自我。”
我双手抱住自己冰凉的身体,脑子很乱:“你没有证据……”
祁宇轩再次将手链举到我眼前:“这串手链就是证据。房东突然打电话给我,说退租务必要我签字,让我自己过去。我去了,却……”
祁宇轩突然噤声。
手链无声无息地掉在我视线所及的羊毛地毯上,很快地,一只男士皮鞋踩上了那串手链,甚至用力地碾了碾。
我猛然抬头。
许星河站在我面前,声音同面色一样淡然:“亲爱的,我来接你。”
许星河已换了身裁剪考究的深蓝西服,头发甚至上了发胶,领口系着我为他新买的领带,胸口配戴着黄宝石胸针,同我的裙子颜色相衬。
男侍女侍都挤在他身后不远处,不时偷偷地抬起头看他。
他整个人看起来矜贵又疏离,与他自己一直不愿承认的豪门继承者的身份融为一体。
见我不动,许星河上前一步,我心脏一缩,下意识后退。可后方无路,退无可退,许星河伸手到我背后,掌心控住我的后背,低头对我笑,露出尖尖的两颗小虎牙:“怎么,被你自己老公帅晕了?”
他那张故作开朗的俊朗面皮上,那双锐利的瑞凤眼一瞬不眨地盯着我,是居高临下审视的眼神,他的手掌摁着我的背,不动声色地让我贴向他的身体。
我咬着唇,迈开灌了铅的脚,许星河便将那串手链踢开,同我一同往前走。男侍女侍都贴墙而立,低着头给我们让开道路。
许星河走的很快,不再像往常一样照顾穿着高跟鞋的我。他走到哪儿,哪儿就能给他让开一条路出来,甚至会客主厅已人潮涌动的酒会也如是。
许星河将我带到大门,继续下台阶。
外面人少,我开口问许星河:“我们要去哪儿?”
许星河斩钉截铁:“回家。”
我质问:“回哪个家?是我们现在住的这套公寓,过去的那套老宅,还是你当着祁宇轩的面强迫我的那套公寓?”
许星河停下来,安抚性地抚摸我的肩膀,语气再温柔不过:“都可以,按你的心意。你想住哪儿,我们就住哪儿。”
泪水蓄满眼眶,我推开许星河的手:“你自己当老板,在背后理所当然的剥削我的劳动价值,还心安理得的享受我挣来的钱给你买的礼物。你是觉得捉弄人、控制人很好玩吗?”
“不哭不哭,我明白你的委屈。”许星河为我擦眼泪,无名指戴着戒指的手伸到我面前,对着我展示那枚我第一次兼职的报酬买来的戒指:“这枚戒指我很喜欢,我亲爱的太太辛苦了……”
见我无动于衷,许星河将手收回,戴着戒指的无名指贴自己的脸:“我也很心疼你,以后不用再辛苦工作了,我有你在身边就好。”
许星河的眼神变得晦暗又湿冷,像于幽秘处经年生长的青苔终于得见天日,争先恐后地牢牢黏在我身上。我浑身发毛,眼泪都给吓得退回去。
许星河紧拽我的手腕,逼着我继续往前走。高跟鞋陷在草坪里,许星河还在拉我,我提醒无用,干脆甩开高跟鞋。
一个白影闪过,将许星河猛地推开,我猝不及防,摔坐在草坪上。
是祁宇轩!
祁宇轩对许星河吼:“许星河,你是她的丈夫,不是她的奴隶主!知不知道什么叫夫妻平等!什么叫互相尊重!”
话刚落音,许星河拽着祁宇轩的衣领,给了他一拳。
周围传来一阵惊呼,我想阻止,已来不及。
祁宇轩踉跄着拉住许星河,两人栽进喷泉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