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很多古板又琐碎的做法,随时能令人火大。
说都说不完,简直罄竹难书。
许星河是个准则的制定狂,也是强力的执行者。
这也是生性爱自由的我没法爱上他的缘由。
当然,准则就是用来打破的。
天高皇.帝远,于管束我上,许星河有心无力。
即使现在许星河在我对面,他也没法阻止我吃有香菜的米线。
我大快朵颐,中途甚至来了瓶许星河口中易造成骨质疏松的碳酸汽水。
许星河见我横眉怒目,到底是没说什么。
出了小店我在学校后门这条小吃一条街穿行,许星河双手背在身后同我一起走,虽走路姿态像个老学究,但一步没落后。
不时有人将目光投向许星河,有男有女。
表情都写着四个大字:美.色.难敌。
我马上挽住许星河的胳膊,毕竟我无法自立,还不想让他被吹枕边风。
也许这样走路太别扭,许星河一直背着的手转而牵住我的手。
不少人又开始看我。
我扬起下巴,晃动手臂,展示给他们看。
同时又暗自腹诽,要是许星河长得没这么好看就好了,没准我对他肉.体的执著能少一些,他被吹枕边风的危险系数也会降低很多。
许星河唤我:“小小。”
难道我太张扬了,我赶紧改为小幅度的晃动手臂。
许星河咳嗽一声:“你什么时候开始能吃香菜了?”
我莫名其妙:“我一直吃香菜的啊?”
许星河说:“小时候不是不爱吃的吗?”
原来许星河每次不让放香菜,是以为我依旧不爱吃。我哭笑不得,如实说:“初三到高二不是在林招娣家住吗,吃习惯了也还挺好吃的。”
许星河紧了紧我的手,我莫名感觉他这只手在挤压我的泪腺。
我抽开手,转身过去。
恰好面对一个烤肠小摊,我买了两根烤肠,塞了一根到许星河手里:“我请你。”
奈何手机屏摔碎了,许星河阻止我触摸屏幕的动作,依旧是他付了款。
一刻钟后,他又付了一笔款。
款项是我的新手机支出。
回到家后,许星河帮我下载软件APP,非常郑重地对我说他下了个定位软件,以便找到我,防止我出现今天的意外状况。
许星河和我说这话的时候,我正借着网购手机壳的理由,翻阅他的聊天记录。
许星河的微.信置顶聊天是备注为“小小”的我,以及备注为“陈非池”的人。
陈非池应当是许星河口中的那位聪明有想法的合伙人,给他留有新消息:明天投资人来面谈,机不可失,如果你家……
犹豫良久,我没能点进去。
毕竟这会留痕。
没看到什么可疑的情况,大多是工作联系,有个别大学同学聚会邀约,许星河回复有空便去。
许星河和林招娣的聊天很少,可谓客气生疏。最后的聊天是在前两日,林招娣主动同他提自己被我宰了一笔,许星河直接给她打了个语音电话,时长一刻钟,紧接着便是转账1000元,林招娣收了,还回复了个“谢谢老板”的表情,许星河没理。
好啊,你个林招娣,竟然讹我们的钱。
许星河将手机递到我面前:“好了。”
我心虚地将手机摁灭,接过自己的手机,朝许星河嚷嚷:“林招娣那顿饭不到600块。”话一出口,发现自己露馅了。
许星河对我偷窥他的聊天记录不以为意,对自己给林招娣转账1000元也毫不在意:“就当感谢她照顾你了。”
我从沙发上起身,跳着脚道:“她照顾我什么了?你别听她夸大!我们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
许星河打量了我一会儿,摸摸我的脑袋,语气甚是欣慰:“小小长大了,还会替我省钱了。”
我拿开许星河的手:“给她还不如直接给我!”
许星河回避我的怒火,边往室内走,边唯唯诺诺地回复:“给你,都给你,我的都是你的。”
我跟着许星河进屋,正准备开骂,便见他在收拾行李。
瞬时就没劲了,我背靠上门,双唇闭上。
许星河解释:“我回去处理点儿事情,过些天再回来陪你上医院。”
我高声说:“我好的很,你顾好你自己吧!慢走不送!”
最终我还是送了许星河,即便许星河不让我送。
怎么说呢,拿人钱财,受人供养,表面功夫总得做足。
申城机场大厅,许星河放下行李,絮絮叨叨。
我低头翻着白眼忍受着,牵着许星河的衣角,作依依不舍状。
终于等到登机提醒,许星河给了我额头温柔的一吻,“等我回来。”
他自己却不作逗留,很坚决地转身离开。
我木然地望着许星河的背影,直到变成一个小黑点儿,然后出了机场大厅。
我到便利店买了盒香烟,打了个车。
出租车司机和我确认地点:盛世豪庭洗.浴中心。
我回复说是,点燃香烟,夹在嘴边。
司机从后视镜看我,表情带着不赞同和鄙夷。
我降下车窗,朝外吐出一口烟圈:“师傅,好好看自己的路,别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