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瞧见阿七有点呆愣的神情,忍不住抬手掐了掐他的脸。
不得不说,软乎乎的。
“喂喂喂放手啊大佬!你是对我的帅脸有什么偏见吗,这么对它?”阿七有点无奈地抓住他的手,“话说靓仔,你明天真的跟我一起去?你不上班?”
柒松了手,“我可以请假。”
“那谢谢了,改天我请你吃大餐。”阿七拍了两下柒的胳膊,就起身去洗澡了。
夏日的天气不是一般的炎热,即便是入夜了,依然全身上下置身蒸笼一般,温度根本没有降下来。
洗完澡,感觉还是很热。阿七单手拧着水龙头,脸上和头发上满是水珠,扯了一块毛巾,随便擦擦。
当他顶着一块毛巾、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只有床边的一盏灯还亮着,灯光不太明亮,还是能看见床上一道冷清的人影。
露台的木门开着,舒爽的夜风透过沙网门幽幽地吹入房间,外面静谧的月光有一丢丢罗曼蒂克。
……为什么有种奇怪的即视感?
阿七挠挠脸,将毛巾丢到床头柜上,然后仰面躺在了床上。
柒反而坐起身,拉开抽屉,将里面的吹风机拿出来,“我帮你吹?”
阿七眼睛睁开一条缝,瞅瞅柒手里的吹风机,抬起一只手,懒懒地摆了摆,“有什么关系,很快就干了。”
“湿头发瞓觉唔好嘅。(不吹干就睡觉?)”柒插了电插头,手指一拨开关,吹风机呼呼地响着。
“没事,我已经擦过了,我又不是小朋友。”阿七赖在床上不动。
柒不由分说地将阿七拉起来,一只手盖在阿七的头顶,开始使劲蹂……啊不,是搓他的狗头。
这种肥皂恋爱剧一样的情形是闹哪样?阿七嘴角微微抽搐,“靓仔,还是我自己来吧!”
自家的靓仔却好像没有听见一样,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头发从指缝里穿过,指腹残留着温温的、柔软的感觉,还伴有洗发水干净的味道。
模模糊糊地,内心涌起一股奇异的躁动感……不够,不够,还不够,但是并不清楚想获得什么。
面前人的脑袋小幅度地摇晃着,因为柒在阿七的身后,并不能看见阿七的表情。
他在抖什么?柒正这样想着,阿七往后一歪,脑袋靠到柒的肩膀上,毛茸茸的头发擦过颈脖,轻微的呼吸声传来。
竟然就这样睡着了,看来真的很困。柒一时间心情复杂,不过头发也差不多干了,于是他关了吹风机。
夜里,身边人的呼吸声均匀,听着很安心。
熄了灯,柒睁眼看着一团漆黑的天花板,感觉到阿七一条腿横过来,翻身贴着他,还在他耳边絮絮叨叨地说着梦话。
早上醒来,柒早就出门了。阿七顶着一头乱翘的呆毛,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才套上拖鞋,去刷牙洗脸。
刷了牙,阿七拿起毛巾,却听到敲门声。
不是柒,他有钥匙,是谁一大早的?阿七拖长音调地应了一声“来了”,放下毛巾,不紧不慢地挠着一头乱发去开门。
门一开,就见杜仲站在门口。
杜仲站在一栋老楼房面前,他有些不相信地看了看手机里显示的地址。
他没想到这位同事竟然住这种地方,拿那么高的工资,还真是低调。
这栋楼的年代确实很久远了,门窗都很旧,墙皮也掉了。过道楼梯上到处是废弃易拉罐、腐烂的垃圾、破旧的煤饼炉、贴在墙上的小广告……空气里弥漫着阴冷的潮湿,还有垃圾的腐臭。
一层里住了好几户人家,有户人家在做早饭,窗口冒着白烟,上学的小孩在楼道里嘻嘻哈哈地跑着,充满了烟火气息。
他循着门牌,终于找到了同事的住处,礼貌地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