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被袭击的不是密涅瓦而是永恒号。

经过碎石带边缘，还能通过摄像远远看见L4附近孟德尔等废弃的殖民星，在这里吃过亏的永恒号乘员都绷紧了神经，盯着雷达和光学影像、热成像等几个屏幕表盘一刻不敢松懈。

基拉早早去了驾驶员准备室，拉克丝和卡嘉莉待在舰桥，坐在电子沙盘旁边，一个若有所思一个面色紧绷。

他们都知道肯定会有袭击，问题是遇袭的是阿斯兰和出云级一号二号舰，还是他们。

信息太少了，为了让藏在黑暗中的敌人露出马脚，他们才不得不以身为饵，拉克丝心想。但任何人都无法真正掌控全局，无论是曾经那个梦魇般的劳·鲁·克鲁泽，还是阿兹埃尔、帕特利克·萨拉，乃至她自己。

所以……

拉克丝看向卡嘉莉，后者注意到她的目光，表情绷得更紧了：“怎么？”

拉克丝露出浅笑：“紧张什么？”

卡嘉莉想起阿斯兰说的“你每次一心虚就一本正经地板着脸还不眨眼睛”，于是硬朝拉克丝扯出一道笑容，再眨眼！——“紧张个屁！”

拉克丝“噗”地笑出声，摆摆手说：“好了不逗你了。”

卡嘉莉：“……”

噢，哈乌梅亚女神在上，如果不是情境不对，她一定要用枕头狠狠地打这个坏女人的屁股！

拉克丝歪头看她，保养得宜又修剪得圆润整齐得指甲在台面上轻轻敲着：“卡嘉莉……”

卡嘉莉警惕起来：“干嘛？”

拉克丝用她那双蓝眼睛打量着她，仿佛很久都没仔细观察过她那样，说：“别太强迫自己，卡嘉莉。”

卡嘉莉：“……啊？”

拉克丝朝她眨了眨眼：“这件事过去后，我觉得我们要好好谈谈。就你和我，你知道的——闺蜜夜话。”

卡嘉莉：“……”

她正想翻个白眼以示无语，耳边却响起一阵炸雷般地轰隆声，脚下乃至整个舰体剧烈晃动。

“敌袭——”

舰桥内响起刺耳的警报，红色警示灯闪烁，副舰长和操作员们指令声报告声混杂在一起，CIC连声呼叫密涅瓦号，后者也及时响应。

这艘船许久未经历战斗了，但该做什么乘员们都清楚，慌乱与动摇的情绪很快便被控制住。

“雷达范围内未见敌影！”

“是海市蜃楼系统！”

“从光束入射角反推！发射反光束爆雷，主炮、对空光束炮塔充能！”

“报告损伤！”

“右引擎被击破，正在进行气密与火情控制，舰体速度和方向受影响——”

“熄灭主引擎，减速90%，左转10，注意避免与密涅瓦相撞！”

密涅瓦号内也在进行相似的对话，但管制员一通给驾驶员的指令下达后，本该在一分钟内做好上机准备的驾驶员们却没有到位。

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库拉迪斯舰长冷静得可怕：“亚瑟，你来进行对敌反击，CIC帮我接通格纳库！”

“是！”

两秒后，CIC慌张地回报：“格纳库没有响应！”

库拉迪斯舰长当机立断：“以舰长权限封锁脉冲各部件，拒绝来自格纳库的对脉冲的任何操作请求，那是本舰最重要的机体，就算与本舰一同被击坠也不能被泄露信息。另外锁上深渊、盖亚的基座，只留下扎古的出击轨道继续运行！”

“是！”

格纳库里，看着屏幕中一排大红【LOCKED】，马列·斯特劳气得将手中机枪甩在键盘上。被他所看不起的舰长第一时间猜到了他的目的——脉冲高达。

不仅是核心机体，连独属于脉冲的弹射轨道都被收起，再加上拒绝任何操作的控制台……这简直明摆着在打他的脸——就算干掉军部定下的驾驶员又怎样？就算敌袭又怎样？你马列·斯特劳就是没有驾驶它的权利。

站在原地呼哧呼哧地喘了会气，斯特劳终于放弃了脉冲，转而去跟整备班中的卧底汇合。脉冲的机体上锁后只凭格纳库无法打开，但其他MS还能启动。

他坐进深渊高达内部，这也是他试飞的机体，他最熟悉。几秒后，钢铁巨人强行把腿部拔出基座，扣锁和升降台都被一脚踢飞。MS浅灰的外壳染上深蓝色，左右双肩上半弧形的肩盾张开，转身对准了旁边的盖亚高达。

轰隆——

密涅瓦号舰体震动，舰桥内警报声刺得耳膜生疼，管制员们连声汇报：“格纳库内发生爆炸！左侧弹射口的两道气密门失效，机库漏气……”

“看！那是深渊！”

熟悉的MS从舰体破损处飞出，肩盾再次张开，密涅瓦舰桥内响起被瞄准的警报声，伴随着乘员惊慌至极的尖叫……

“不要慌！”舰桥遮蔽后攻击一时半会儿打不到他们，库拉迪斯舰长喊道：“向右翻转30度，回避！特里斯坦瞄准——”

密涅瓦不能躲，它身后是已经失速的永恒号，只能用底部涂层最厚的装甲硬抗。

下一刻，深渊肩盾3×2共6门光束炮群齐射，只在密涅瓦的装甲上留下一串痕迹，没能击穿。

库拉迪斯熟知深渊的性能，后者肩盾上的光束炮群看着可怖，但威力只与制式光束步|枪相当，密涅瓦还扛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