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双脚缠上宴止钲的腰身,宴止钲才出神片刻,便冷不防被人压住。
云兮毛茸茸的脑袋埋在他的胸口,腰身死死被扣住,他愣怔地双手停在半空中,不知往哪儿放。
云兮方才还有些躁动的情绪,在抱住宴止钲后,慢慢平复下来。
宴止钲多年来习惯独寝,更不喜被人这样抱着睡。
可看云兮抓着他的样子,似乎梦到了什么伤心事,依偎在他怀中,仿佛他是她唯一的依靠,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
他心头泛起软,有什么融化了,令他觉得危险,又不由得沉醉其中。
终于,宴止钲放下了举着的手,在那柔软的背脊轻拍,安抚怀中娇小的身子。
惊雷又响起一声,云兮躁动了一下。
宴止钲抬起掌心捂住她的耳朵。
云兮双腿不安分的踢被子,可却意外地在抬起腿时,膝盖轻轻蹭过一处隐秘柔软。
宴止钲登时脑中嗡鸣,如掉进沸水般烫红了耳根。
所有的血液向身下涌去,他心口猛跳。云兮此时在他胸口用脑袋蹭了蹭,他抿紧唇,忍不住屏住呼吸。
立即将怀中人放开推回到床内侧。
云兮骤然失了什么,闭着眼,手在周围探寻,可就是再找不到那个舒服的怀抱了。
宴止钲耳根红透,看着她的举动,没有理会。
躺平冷静后,才起身,慢慢将被子在她身上盖好,自己披衣下床,走去门口。
一股凉风稍纵即逝。
宴止钲站在门外的屋檐下,倾盆大雨“哗哗”而至,他望着远处滚着惊雷的厚厚云层。
凉风吹在面上,全身的热血终于冷了下来,他深吸口气,不再动作。
也许是对亲近之人失望至极,所以在面对自己感情时,才会选择逃避。
可他的情绪还是会不由自主系在一个人身上。
平时办事雷厉风行,现在他竟也无法抉择,心绪如同天边堆积的黑云,波涛汹涌。
……
落了一夜的雨,窗外吹进的风,带着些泥腥味。
云兮打了个哈欠,缓缓睁开眼。
眼前视线被一个宽大的胸膛堵住,她抬起细颈,惊得差点从床上弹起来。
宴止钲端正躺着,她双手双脚却极夸张地扒在人身上,双手抱着宴止钲的腰身,依赖地枕着他胸口,睡得舒服。
云兮连忙松开手脚,躲到床内侧。
静静望着宴止钲,见他还睡着,似乎并没发现她的逾矩行为。
想了想,她赶紧悄悄起身下床,穿着鞋就溜出门了。
大婶夫妇已经下地了。
云兮去到厨房,想想先跟宴止钲把药煎上,自己枕着他满身伤口的身子睡了一宿,心存愧疚,只好暗中偿还了。
宴止钲被云兮惊醒,但并没睁开眼,听到脚步声飞似的跑出了门。
他牵了牵嘴角,侧过身继续睡。
昨晚在门外吹凉风到三更才回房,他不再面对着里面的人,便背过身,可睡不到一会儿云兮还是抱上来了。
他纠结了许久,最终没有再计较。
喝过药用过早饭,宴止钲叫住云兮,道:“再过两日,我们便启程回京。”
云兮起身的动作停了停,迟疑地看着他,“你的伤,能走吗?”
能早些回去她自然愿意,可宴止钲毕竟救了她,她不能光想着自己,他膝盖的伤若不好生养,以后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他道:“无妨,我们到镇上买辆马车回去。”
他抬起头,望着云兮,“钱袋在你那里,你瞧瞧还有多少。”
云兮从胸口将钱袋摸出,宴止钲接过去,看看还剩一半,买辆马车是够了。
他放下心。
午时云兮将离开的消息告诉了大婶,大婶惊讶,“这么快就要走,你兄长的伤那么重,都已经好了吗?”
云兮道:“无妨,我们准备去京里再寻名医,一定要把伤给他治好的。”
大婶了然点头,“那行,明日我给你们做些好吃的,再去镇上打二两酒。”
云兮劝他们不用麻烦了,可大婶夫妇都是热心肠的人,劝不动,云兮便不好拂了他们的面子。
两日后。
告别了大婶夫妇,云兮与宴止钲坐着牛车到小镇上。
来到了西市的车马行,出入城门的人在这里络绎不绝,他们用最后一点银两买好车。
看好天色,便启程了。
这里是漳州府,离京城的路程,起码要不停不歇地赶上整整两日。
宴止钲的腿伤已经好些了,赶马一直是他来,云兮本来坐在他身旁的车辕上,被他赶到马车里坐着。
他们没多余的钱没干粮,但走之前,大婶给他们烙了好多张饼。
云兮就用水壶,沿路在有泉水的浅潭中打一些装上。
第一天天快黑时,他们到了灵州,宴止钲找了处驿站,打算晚上歇在驿站里。
刚将马车安置好,正要进去时,驿站门口的守卫却将云兮一推,扬手道:“滚远点!这里也是你们能住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