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得蒋饶只能转道又给秦招司使眼色,目光交汇,秦招司看蒋饶急的就快自己开口说话了。
再看谢怀,照旧懒懒的依坐在沙发上,懒得看松井寺下一眼,秦招司甚至能猜到他此刻大概在想待会午饭吃什么。
难以想象谢怀这样的精神状态是怎么做到破格提为的司令,也不知赏识他的到底是哪位,还真是慧眼如炬。
这样的场合居然能到此时的局面,秦招司也深感无奈,他朝蒋饶耸了耸肩,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今天的会面本来就不是他这样的人该旁听的,之前说那一句已经很不该,只是脾气使然,他也实在不爱听松井寺下说的话,才忍不住说道一句,但这种时候又怎么适合再多嘴。
气氛就这样僵持着,最后还是松井寺下见谢怀确实没有要给他一个台阶下的意思,只能自己给自己搭话。
“那是您刚到上海,还来不及去看看?那街上喧哗的不就是那些闹事的人?”
“原来指挥官说的是那些。”谢怀抬眼,认真道:“我认为那不叫闹事,那叫抗议。”
“无论是什么,闹得上海人心惶惶总归不算什么好事吧。”
“他们只是在争取自己本该得到的权利,怎么到指挥官嘴里就变成了聚众闹事。”
谢怀俯身,从茶几上拿起茶壶,温热的茶冒着腾腾热气,顺着壶口落在茶盏上,松井寺下见状正要伸手去接,不成想下一秒,谢怀无视他伸来的手,直直将茶盏推到了秦招司面前。
松井寺下的手尴尬的悬在空中,竟然不知道该不该把手收回去。
“难道说,让人吃了亏,还要我跟着日资那头捂住他们的嘴不让他们喊冤?”谢怀说着,才又续了一盏茶推到松井寺下面前,“这一向是贵国的处事风格?”
松井寺下皱眉,冷声道:“司令是想要上海一直这样动荡不安下去?”
“如果指挥官的用意是要他们在这种不平等条约下还要继续遵循、麻木,那才是真的悲哀。”
谢怀直视着松井寺下,一字一句声音清冽,带着不可逾矩的威严感,像是警告。
“所谓动荡,是什么造成了这样的局面,指挥官应该心知肚明,我劝你们尽快结束这场闹剧。”谢怀放下叠放的腿,俯身凑近松井寺下的耳边,低声说道:“如果你方试图再次使用武装强制镇压,两个月前我可以缴了你们的武器,这次也一样。”
松井寺下皱眉,沉思片刻,突然起身,面露不悦。
“既然司令态度坚决,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谢怀眉梢轻佻,凛声朝蒋饶道:“送送二位。”
蒋饶应了声“好”,越过松井寺下,大步朝门外走去,松井寺下回瞪了谢怀一眼,“哼”出一声,而后跟着蒋饶的脚步离去。
一路将人带到门口,蒋饶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看见松井寺下难看的脸色,蒋饶便心情大好。
松井寺下跨出门外,直直朝车那边走去,蒋饶见状正要转回屋中,却突然听见与自己擦肩而过的高呈一句低语,声音轻得只够两人勉强听见。
“第二个盒子里,给秦小二爷的药。”
什么药?
蒋饶一时困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但等他再回头时,高呈已经跟着松井寺下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