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碰上伤口,刺痛感本就强烈,更何况还是这样大面积的烧伤,即便军医动手已经万分轻柔,但疼痛感并没有丝毫减退。
谢怀蹙眉,认真的看着军医一遍遍用蘸了白酒的纱布擦拭伤口,每一下都好像疼在自己手臂上,呼吸都变得慢了起来。
秦招司却只是紧紧抿着唇,一声不吭。
直至消完毒,军医撒上军营里军用的金创药,换上干净的绷带,谢怀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这样直观的痛感秦招司全程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这令军医都倍感意外,直到一切结束,秦招司收回袖子,笑着道谢。
“有劳。”
谢怀直起身板:“这就好了?”
军医摆摆手:“需要每天清洗消毒上药,还是需要看伤口自身愈合的速度。”
“每天都要?”
谢怀声音冷锐,想到秦招司以后每天都要这样痛一次就莫名心底不悦。
这样的声调不满感太明显,军医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这……伤口不及时消毒,感染的话会更麻烦。”
谢怀“啧”了一声,还想再说什么,秦招司却突然起身挡在了自己面前,像是刻意不想让谢怀说话一样。
“我记下了,多谢。”
“那司令要是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回去了。”
谢怀摆了摆手,示意他自便。军医直冒冷汗,好在秦招司解围,他提着药箱迫不及待的离开司令府。
秦招司目送人逃难似的离开,转眼看谢怀时,他早就没了刚刚凶横的神情。
秦招司心里开始犯嘀咕,想不明白谢怀平时到底怎么和这些人相处的,怎么好像人人都惧怕他,明明他跟谢怀相处下来,除了第一面气氛有些窘迫,后续下来的感觉,谢怀分明是很好的人。
“痛不痛啊小二爷?”谢怀突然发问,打断了秦招司的思绪。
“还好。”秦招司答道。
蒋饶适时进门,与平时看见的那副嬉笑模样不同,秦招司是第一次看见蒋饶正经八百的模样。
他几步走近谢怀跟前:“司令,人到了。”
谢怀挑眉:“那就进来吧。”
秦招司不知道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怕事关军情,也不好询问。
“有客人,那我先走。”秦招司说着,便要往门外走。
谢怀起身拦在秦招司身前:“都是你见过的老熟人,坐下吧,就当叙旧。”
还等不急秦招司猜测所谓“见过”的熟人是谁,便见两道身影跨门而入。
看清来人,秦招司哭笑不得,谢怀没有说错,确实是见过的人,门外一前一后进来的,正是松井寺下和高呈。
秦招司为难抬眸看了谢怀一眼,怪不得昨天来的时候司令府门前一个鬼影都没有,今天却莫名来了这许多士兵,但这种局面怎么看都不太像是他这样身份的人该在场旁听的。
谁想到谢怀只是冲他笑了笑,便回过头去。
秦招司无奈,只得坐回一旁的沙发上,等着看今天又是唱的哪出戏。
蒋饶一路将两人引到客厅落座,才回到谢怀身后站定。
在司令府看到秦招司,高呈似乎并没有感到意外,只是朝秦招司露出惯有的浅笑,礼貌的点头问好,倒是秦招司自己觉得莫名出现在司令府委实怪异,回笑时都显得不大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