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秒，陆闻卿缓缓道：“若是哪天你后悔了，也不要离开我。”

“嗯？我又不是什么神人，如何想离开就离开？”就连如何来到这个世界，沈沐兮都不知原因。

以后的事沈沐兮也没法保证，倒不如活在当下，走一步看一步。

不过有一点沈沐兮可以确定的是，她做的所有选择都不会受到限制，如此，可控制的剧情，几率会大许多。

陆闻卿没有出声打扰，静静地往院子里走。

等她回过神，人已经隔了有段距离。

对方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周围明明是开得繁盛的花和绿植，而陆闻卿孤零零地坐在那，倒显得有些落寞。

望着她的背影，心中莫名暗流涌动。

很想抱抱她。

“在看什么？”沈沐兮走近一看，石桌上除了一盘空棋也没什么东西。

“在看我自己。”声音轻得几乎消散在空气中。

陆闻卿从棋罐捻起一颗黑子，似在思考，‘啪嗒’一声落在棋盘上。

“其实我并未相信我会死于江茗鸢之手。”她接着说道，“早在百年前我被封印时，就已经料想过死亡，只是没想到，等我出去后又从你这知道这件事。”

棋盘上继续落下黑子，沈沐兮沉默几分，只是静静地坐在对面。

“你说……若是你知道将来有这么一个人要杀死你，你会如何？”

这个问题让沈沐兮一怔，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

沈沐兮斟酌开口：“那当然是活下去了。”

“是啊。”她垂眸，继续落子，“所以，哪怕在你口中我是个反派，你也会支持吗？”

沈沐兮的心像是被刺了一下，嘴她深吸口气：“我……不知道。”

听到她的回答，陆闻卿捻着手里的黑棋，随后落回罐中，在如此安静的氛围下，声音有些刺耳，沈沐兮听着心一紧。

她抬眼，声音淡淡：“如果非让你选一个呢？”

来到这个世界以来，第一个遇到的人就是陆闻卿，她的心不自觉会偏向她。

答案一目了然，只是沈沐兮一直过不了良心那一关。

“有什么办法可以两全其美，你既不会死，江茗鸢也无需除掉？”

空气瞬间变得紧张，沈沐兮感觉到下巴被攥住，无法动弹：“你太天真了。”

陆闻卿冷嘲出声，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如今的陆闻卿又同刚认识时一样，时常散发着杀气，尽显反派人设。

侧身看去，对方只留下一道背影。

她默默叹了口气，看着紧闭的房门，起身离开。

回去时原本打算去看看慎灵儿的状况，但想到陆闻卿那性子，还是算了。

屋外倒像是辰时，蒙蒙亮着光。

这个时间沈沐兮哪里睡得着。

这偌大的魔宫，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就连小黑这几天也没动静。

对了，前些日子，带回来的那些话本。

沈沐兮进屋，从书架拿出来几本，看了一会儿便觉得无趣。

只好躺回床铺上，闭目养神。

蓦地又睁开，手摸向床边，那里她还藏着一本。

是上次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的奇怪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