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漫小姐,这自恋的毛病还没改掉。”霍枭冷笑一声,克制内心的慌乱。
“……”她不过是提出离婚,想结束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他不肯同意,不签字也就罢了,现在还反过来指责她自恋?她也不过是猜猜而已,难道这也有错?
池漫在心里默默咒骂,咬牙切齿地说:
“婚不离,理由不说,我替你说了,你说我自恋,霍枭,你还能做个人吗?”
“池漫小姐都承认我是疯子了,怎么还和我计较呢?”他说得云淡风轻,完全不像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池漫:“……”
众人“?……?”这坑定不是他们认识的霍枭了,这肯定变了一个人,太蛮不讲理了。
“我认输。”不知多了多久,池漫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了闭眼睛,最终选择了妥协。
她真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了,该说的也说了,该骂的也骂了。
她也明白,自己无法再与霍枭硬碰硬下去,这样下去只会让自己更加疲惫不堪,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
经历了LasEstrellas三年的风雨洗礼,那些痛苦的泪水将她原本棱角分明的性格渐渐打磨得圆润坚韧。
这三年,她学会了看淡很多事情,也学会了接受现实,明白有些事情是无法改变的,只能坦然面对。
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是三年前那个对霍枭充满敌意和抵触的女孩了。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能力再逃离他的掌控,也没有必要再去做那些无谓的挣扎。
曾经的她,或许还会幻想有一天能够摆脱他的束缚,追寻自己的幸福和自由。
但现在,她明白了,与其继续挣扎、反抗,不如和他服个软。
更何况,霍枭那张矜贵的脸庞,和他凑合过日子,或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至少,他任由她骂、任由她说难听的话,他也不会真的与她计较。
至于离婚的事情,等以后有机会再提吧。
一旁的陈子航看着这一幕,惊愕得说不出话来,他不敢相信,池漫竟然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
“你不离了?”
“……”
“滚。”坐着的霍枭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他克制着自己的冲动,没上去踹他一脚。
“好嘞。”
池漫的目光落在陈子航身上,他那副吊儿郎当、不值钱的样子,让她轻轻谈了口气,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无奈。
她拿起桌子上的银签,插了一块草莓放进嘴里,满是甜美的汁水,不得不说,有钱人吃的水果就是甜。
她又插了一块菠萝放进嘴里,不紧不慢地开口:
“陈少,怎么还有闲情在这里玩?不去医院看你奶奶?”
真是个大孝子,亲奶奶下午刚做完手术,孙子就出现在娱乐场所了。
“池漫,你为什么会当医生?这三年里,你到底去哪了?”陈子航没有理会她的嘲讽,反而若有所思地问。
他问这个问题纯粹是帮霍枭问的。
这三年里,霍枭为了找她的下落,付出了多少金钱和精力,他又不是不知道。
“想知道啊?就不告诉你,你不是挺有能力的吗?这都查不到。”她这句话看似是在回答陈子航,实际上却是对霍枭说的。
她知道霍枭在港岛的势力有多大,如果他真的能查到她的下落,她也不会被拐到LasEstrellas,一待就是三年。
她被拐这事怪不得霍枭,虽然不能直接归咎于霍枭,但一切的源头确实与他有关。
如果不是他非要和自己领证,她也不会毫不犹豫的一走了之。
如果当年是和霍烬领证,她可能还会犹豫一会。
但现实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桌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零食,池漫随手拿了几个马卡龙和曲奇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她真的很饿,在手术室里紧张地工作了八个小时,精神与体力都达到了极限。
还没到家就被霍枭一条消息叫来这里,两人还斗了那么长时间的嘴,更是让她本就疲惫的身体饥饿难耐。
“很饿?”霍枭将面前的几种小零食往池漫面前推了推。
“在手术室待了八个小时,还没回家就被你叫来,你说饿不饿?”池漫有气无力地回应着,随即又拿起一种威化饼干迫不及待地吃起来。
她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包装袋,竟是西班牙进口的,真奢侈!
几秒后,霍枭的声音再次响起,“想吃什么?我让保姆做。”说完,他拿出手机,准备給保姆发消息,准备晚餐。
池漫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吃着手中的饼干,她能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吗?为什么不能在外面吃?非要去他家吃?
算了,谁和美食过不去谁就是傻子,她可是个不折不扣的美食爱好者。
“油焖大虾、桃仁山鸡丁、盐水里脊、红烧赤贝、山药丸子汤。”池漫一口气报了五个菜名,妥妥的四肉一汤,都是她平时最爱吃的。
“池漫,你是猪吗?”一旁的陈子航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你不怕长胖啊?”
“不好意思啊,我是易瘦体质,不长胖。而且我不吃饱,明天怎么查房,怎么做手术?”池漫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嘴里塞得鼓鼓的,像一只满足的小松鼠,“况且你是第一天知道吗?”
确实不是第一天知道。
高中那会儿,霍枭和陈子航从高一就知道池漫爱吃,而且吃得还不少。
她的书洞总是有一半的空间被各种各样的零食占据,从薯片、巧克力到果冻、饼干,应有尽有,而另一半堆满了书籍。
每当下课铃声响起,趁池漫不在的时候,他们就会偷偷溜进她的座位,从她书洞里拿出零食分给大家享用,而且他们还不忘加上一句:“池大小姐请大家吃零食啦!”
而池漫每次回到座位发现自己的零食被“洗劫一空”后,也不生气,只是朝罪魁祸首瞪一眼。
因为没有触及到她的底线,她不会和他们做出反抗,她和他们多说一句话,心里都抵触。
后来有人还给她起了外号——“池贷”、“猪漫”。
当时池漫很生气,发誓一定要找出起外号的那个人,她四处打听、询问,但直到毕业都没揪出来那个“罪魁祸首”。
“哦,我想起来了!”陈子航突然拍了拍脑袋,带着几分得意的笑容说道,“池漫,枭爷当时还给你起了两个外号,‘池货’和‘猪漫’,哈哈哈……”
陈子航毫不留情地揭开了池漫的老底,也毫不留情的爆出了起外号的罪魁祸首。
“……,……”
“滚。”话音刚落,两道低沉有力的嗓音几乎同时响起,打断了陈子航的嘲笑。
“……”空气瞬间凝固,陈子航的笑容僵在脸上,两人用的着这么默契吗?
“枭爷,这两个外号不是你给池漫起的吗?”陈子航看了看池漫,又看了看霍枭,斗胆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结果回应他的只有一个冷淡至极的字,“滚”。
“好嘞!”陈子航识趣地闭上了嘴巴,不敢再轻易开口。
窗外,惬意的晚风轻轻掠过,几缕碎发随风摇曳。
池漫幽幽地瞥了对面的霍枭一眼,“枭爷。”她放下手中的银签,开始细细算账:“我觉得该滚的人是你。”
她这句话什么意思,霍枭心里跟明镜似的,陈年旧账早晚清算,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了。
“……”霍枭哑语,他自知理亏。
“你明天几点上班?”霍枭沉默了一会儿,岔开话题,突兀地问了一句。
“七点半要查房。”池漫冲他微微挑眉,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放心,不会住你家的,给你省电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