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名单,有实证?”
绍先生急急的追问,裴七老神在在,抿着嘴眼睛乱瞟,没有给瓷实话儿——将来若是这些人主宰着大周的朝廷,百姓活的还不如当今。
景福王见裴七不答,以为他要讲条件,给他多许诺一些又何妨?
“其实皇兄对于裴大人,一向是相当爱重,不过碍于谢家姑娘嫁了二皇子,老相爷又和王家不和睦,才会一直压着,想必这次回京,以你的才学,必然会青云直上。”
竟然拿这些冤情交换,怪不得上一世他仅仅上位几年,大周就支离破碎。
“……微臣也有名单奉上。”
这其中必然己方和他方的人都有,剔除一些重要的……裴七出手——安老王爷真是伯乐呀,举荐的人,不负众望。他说的一个小添头,给添了这么多,这样的人到现在不站队,也活该被各方压制。
“这添头里的添头,诸位要是不忙的话……”
“不忙,不忙,让后厨准备饭菜,看有没有盱眙的鱼虾,给裴大人做了,做得精细些。”
景福王吩咐胡内监,这一会儿他倒是不着急下去传信了,想多听一听,可是……他连忙应下准备去了。
裴七嘴角上扬,接着往下说,又有点拿乔的做派,让人看了很不爽——有几分奸臣的意思了。
“这个梅花庵里逃出去一个女子,据说当时是被蜡油烤得太狠了……又有不少鞭伤,出去以后九死一生,投靠了一个在河湖上打劫的小帮派,后来又成了帮主,成了现在不小的船娘帮。”
他摆开了缓缓讲故事的架势,好像说古话一样,东拉西扯。
“诸位在京城可能有所不知,民间,尤其是山高皇帝远的穷乡僻壤,有溺毙女婴的恶俗,这位帮主,出生的时候,命大在尿桶里活了下来,可父母仍然认为他该死了才好取名为夭,对,就是早夭折的意思。”
“为人父母怎如此恶毒。听说过有取名为招娣的,没想到还有盼着女儿死的。”
“别说是女婴,许多地方夫妻二人成亲之后,接连不断的生孩子又养不起,男婴也有被溺毙的,不过天底下重男子,大多数但凡有一点办法,要么就送到山上做小沙弥,要么就过继送人,他们给男孩的活路总是多一些的。”
这是柴溪的话,对于他们来说,自己也算是上位者,她说自己不知民间疾苦,听了那个故事,感触良深。
“更让人气愤的是,作为帮主的母家,所以说不上是大富之家,也算是小康,甚至他的父亲为八品县丞,每年五六十两的黑白进益也是有的,养肯定是养得起的。她上面有三哥一姐,也不必为了生男孩,必须要她的命。”
“那是为何?”
“谁知道呢。或者是为了每年省几十个大钱儿,又或者是……迷信于她八字不好。”
裴七摊摊手,也表示颇为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