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没有,不是我,不是为我做的。”
“你想说是劳德章借用的?养他们的银子是你出的而已?”
洛五连连点头,又马上摇头,事没有错,但是承认了---嗯,要不要承认呢?璨郎可不管这些,几个弹指点亮了牢房四角的油灯,甩下纸笔。
“把这九件事是什么,哪个日期,都写清楚,画押!”
洛五虽然是被打疼打懵了,但是不傻,白纸黑字的,写下去,不死也得脱层皮,何况,劳得彰犯的那些事儿,件件拎出来,都够抄家灭族的,自己可是他的姻亲呢,据说他举兵逃出杭州,要是真反了---不行,他可不能签字画押。
“他做什么,我哪里知道,我只给令牌和银子,别的---别的和我无关,我不写,不是不写,是没有什么好写的,对,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璨郎可半点儿也不惯着他,脚下使力不松开,脚尖碾着洛五的肩膀,让他不敢躲,哆嗦着怕他真踢断自己的骨头——现在他一个手指头还是新断的——怎么这些人会的都是断人手指。
“哼,不知道?是不知道,他顺德元年剿匪杀良冒功,用200余个良民青壮的头颅冒充河匪,还是顺德三年运送十一位官家贵女安插到京城,还有顺德四年---汪泗码头,你们杀的---可是朝廷大员的家眷---”
璨郎缓慢的说着,脚下渐渐加大力度,洛五歪着身子,本来单腿跪地的姿势变成快要扑在地上,哎哎求饶,让洛大姑娘心里生出些许畅快来,啊娘,你当初瞎了眼,嫁给洛家一家畜牲,如今,这个老东西正匍匐在自己脚下。还有没有看一眼这个世界的弟弟---
“饶,饶了我,我说,我写,我都写!”
璨郎还是有些意外的,洛五的滑头,他是了解一些的,仅仅一个手指头就交代了,愿意签字画押?有些奇怪。
洛五心里的算盘,此刻也打的响,他被裴东锦审问,他不敢深究,被钦差景福王的人审问,他们只是打鞭子,也是有所顾忌的,有点---小心翼翼,他甚至怀疑他们想让他交代什么,却不想他全倒出来。陈广的条件---自己刚刚要是应了,立马就能出去,现在---自己敢写,眼前的臭丫头找的姘头,就算再厉害,还能比得上景福王?他还能也是个王爷不成,漏夜前来,必然也是见不得光,有所忌惮,有忌惮就好,好汉不吃眼前亏,自己写了,那些上面的人敢不敢报还是未知数,自己不但要写,还要写全了,罪过写大了,大到天上去,保自己只会更多,思及此,不用再催,他就趴在地上,时不时蘸墨,签字画押都不用璨郎吩咐,直到看到八条罪状,璨郎才明白,之前自己炸他的还是保守了,也低估了他们的贪婪和疯狂。原来---这些随便一条放出去,都是能一杀一片的,怪不得---
可是所有写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合上边的意,最后---会压下多少,更改多少呢?主子呀,你到底在谋划什么,不惜这么多阴司手段。
洛姑娘不懂这些,可是看璨郎的表情,就知道这供状不会有假。
“那---我可以动手了吗?”
“---什么动手,你说什么,你,你不能---”
璨郎知道供状加上人证才有效,有说服力,但是---眼前女孩子眼里是等了太久的急切,他何尝不是呢,成全她,以后的事情生出许多枝节,要是让洛五活着——这样的人不配活着。死了也好,死了,这供状谁都能拿来用了。
他一个点头间,洛大姑娘缓缓取下蒙面巾,对方甚至还洋洋自得的等着他们给自己找个舒服安全的去处,好让她们手里的证据更有利,她说话阴森森的语气是吓唬自己呢,哈哈,谁知道洛姑娘迅速箍住洛五的脖子,让他别说提条件,就是呼救求饶都没有来的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