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阿伯摆了摆手,道:“你还是赶紧走吧,你那朋友看起来也不像什么好人,这里早就没人住啦。”
谢拙言面露纠结,“这不太好吧,我都到他家门口了还一走了之,万一他生我气了怎么办。”
司机见他这么不听劝,叹息道:“早在七八年前吧,这里还住着一户当大老板的有钱人家,但是那老板不知道怎么了,好像是被人骗了,投资赌了全身家当上去,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了,还欠了一屁股债。”
打车软件滴滴滴声实在烦人,司机索性关闭了应用,他下车倚在车右边点了根烟,看向旧房子里的眼神满是惆怅,“欠债自然就会有债主,钱还不上被追着要钱是很正常的事,倒霉就倒霉在那几年社会环境没现在好,那帮黑头子等不及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欠债老板家男女老少一家六口全杀光了。”
谢拙言只当是八卦听听,他微微笑道:“你知道得可真清楚。”
司机是个老烟枪了,手指被熏得发黄,咯痰似的咳嗽了两声,“害,当时附近八百里谁不知道,还上报纸了,那老板周围的邻居一个比一个害怕,马不停蹄搬走了。到头来这地方也算偏,就算人去楼空也没什么开发商看得上,小区一直保留着旧貌,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谢拙言受不了烟味儿,他捂着口鼻离远了些,遗憾道:“好吧,那看来是我朋友恶作剧了,多谢提醒,阿伯你工作去吧。”
不得不说谢拙言平日里清纯男大的样子真的很有迷惑性,他稍微装了一下,司机便全盘相信了,嘿嘿直笑说要不要接谢拙言回去,免费不要钱。
谢拙言拒绝了,借口他饿得不行,要赶紧找饭吃,好意心领了。
司机见他执拗,便也不多说什么,回到车里拐个弯就走了。
谢拙言看车慢慢远去,带笑的表情慢慢冷了下来,保险起见,他现在不能行动。
于是他接下来真就像他刚刚说的那样,随便找了个地方吃饭,然后搭地铁回酒店了。
进门的第一步,谢拙言卸下背包拿出电脑,刚开完机就是找资料。
虽然间隔久远,但是“灭门案”这种事情本就不常见,特别是带上具体的时间地点,随便一搜就能搜出来。
谢拙言浏览了不少,发现具体事件还真和那个司机说的大差不差,看来对面没有夸大其词大肆编排。
只不过……还是有一点对不上。
看到这,谢拙言原本拧紧的眉头忽然舒展开来,他差点以为自己这一趟舟车劳顿换来的是一无所获,没想到运气倒也不算太差。
电脑显示屏光度明亮,谢拙言一下又一下敲击着键盘。
新跳转的网页上新闻显示,那一家六口没死全,还单单跑掉了一个人。
也是非常凑巧,活下来的那个独苗,偏偏就是“欠债老板”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