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云略略点头,凑过去又同桃夭小声问了什么,只见桃夭单手托脸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但也许爷爷会知道,可是我也很多年没见过爷爷了。”
“会找到的。”处理完了桃夭的事,晴云又看向了夜九婴。
晴云随口道:“九婴,你又为什么来平阳啊?”
一开始只为了出去,可看见桃夭之后显然便没有那么简单,心思缜密,他拿捏不准,只是平息之后才想起来要问。
夜九婴欲言又止:“关你什么事。”
晴云嗅到了不简单的味道,继续追问:“当然关我事了,我给你许了承诺,却对你一点都不了解!平阳镇的事……”
虽然夜九婴说自己是小门小派,但他拿的琴穿的衣照明的珠子那个都像是天材地宝,最重要的傲人的修为,放在万剑宗也是长老了,再看追杀的魔气定然不简单,晴云自知好像撞破了什么。
他思索着上辈子接触过的大能名单,又确实对夜九婴这号名字没印象。想到这里他有一些后悔,毕竟知道太多死的快。
而显然夜九婴变得更加犹豫了。
最终夜九婴纠结了半天才说:“出来找人而已,至于其它 ,承诺在心,兑现不了天打雷劈就是。”
与这番话相配的,是一副敢再问就死的表情。
晴云没什么,桃夭显而易见更不亲夜九婴了。
晴云嘴上嗯了两声,心底却无声发笑,真不太巧,他可被雷劈了太多次了,可偏偏没一次是因为承诺没完成被雷劈的。
要说唯一一次没兑现还是因为上辈子临死突然悟道了,没帮司九婴渡成劫,收了人家三倍的钱,情不至真人都死了本该也罢了,但他实在不喜欢亏欠,此世如若遇到,便打算同他走个后门。
想到这里晴云不免又多看了两眼夜九婴,他扶着额,忽然记不清司九婴什么模样了。而后者轻轻抬眼,琴者的修养让夜九婴无论何时总是挺直腰背,公子临风。
晴云赶忙别过头去,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司九婴确实以琴为武,却从没听说有过女儿,再说身量也差太多了。夜九婴婚育之后还能再长高吗?
晴云突然顿悟,说不准夜九婴是跑了女儿或爱妻,那确实不宜声张,也难为他经历平阳镇后要如此生气了。
“我比较在意的是你的剑,声音有些杂,但总体气象却是一致的。”这次是夜九婴先挑起的话头,但他却没继续说下去,也许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怪在哪里,他毕竟不专此道。
晴云回应:“行我道者,贵人居多。”——很多贵人,无论是钱财还是精神上。但晴云不欲深想,氛围一道进入一阵死寂,女童把珠子还给了夜九婴。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阵法破碎的声音凭空而来,而后便是接二连三的爆炸,剑鸣与浮鱼振翅的声音接二连三的交织在一起,而这声音一听便不是一个人。洞口的顶端再也不是一轮寒月,无尽的黑夜之中逐渐出现了光的缝隙,连同树与雾也出现了退散的趋势。
夜九婴先一步站起身来,唤出长琴先一步跃出坑洞,晴云召出荻花紧随其后。
只见树林之中有一俊雅青年,着一修身蓝衣,额发同色系带,来人眉目清淡,只见他薄唇微抿,长袖无风自满。周身盘旋数条长鱼,日光之下鳞片反射波光粼粼,青年眼神微合,长剑既出似幻海映月,华丽剑光中不出三式浮鱼尽数碎成粉灰。
青年轻轻弹理衣衫,同刚出来的夜九婴一时间脸对上脸,少年贵气二指压琴似叩弦,青年傲人一手剑光轻吟。
剑弩拔张——
晴云却抱着桃夭悠悠走到两人中间,二指凝剑轻轻压下了青年剑锋,转头对夜九婴道:
“九婴,这是故人啊,他是我的情缘好友。”
说便说了,还故意在“情缘”二字上咬了重音。
一旁被按剑的顾长云:“你好,我们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