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块休息了三日。
时光好像慢了下来,两人头靠着头睡觉,好似要这样睡到天荒地老。
——很安然的一段日子,就好像他们没有生在一个乱世。
这一段日子也只有三天。
因为婚假只有三天。
婚假结束之后,周瑜暴富。
“钟遇哪儿来的那么多钱?”孙策不理解。
“赌博和行商。”周瑜心情极好的摸自己新得到的琴,“隐鸢阁的壶关君也会格外给他一些钱。他自己还有俸禄。”
“……赌博?”
“他这人的赌运很好,已经被赌场拉黑了。”周瑜淡定的很,“总比去花楼卖唱好。”
“……公瑾。”孙策实在不明白了,“你到底看上钟遇什么?”
周瑜连思索都不曾,“脸。而且他两张脸都很不错。”
孙策想起今天看见的那人。
——然后他居然理解了周瑜说的。
钟遇的确有两张风格不同但是足够优秀的脸。
压过蜀山三千雪,越过长安百里风。
“好在你把人追到手了。”孙策感慨的拍拍周瑜肩膀,“不然我真的很担心你妹妹会上去尝一口咸淡。”
“有毒,不至于。”周瑜语气带着笑意,“他可也真的能搞出来黄泉不见的,还是好生当一个下属罢。”
“我们家里面有一个我尝尝咸淡就够了。钟遇这种……毒着呢。”
钟遇回并州太原,心情也颇好。
就算面对袁氏使者,他也笑吟吟的。
“太守看上去心情颇不错。”袁氏使者道,“是有什么喜事吗?”
“有。”钟遇点点头,手腕珠子随着他倾茶的动作落下,“家中妹妹皆成婚得遇良人,又白的三日休沐,怎么都算喜事。”
“……的确。”
袁氏使者顺着他的话点点头。
两人又商量几句,言语之间轻松定下交易。
……袁氏为何要如此多马匹?
是准备开战吗?
钟遇将事务安排下去,有些思索。
不过这些思索不过顷刻便被他压下,现如今最重要的果然还是刺董一事。
——殿下那边应该对袁氏有所防备。
而今冬日,钟遇许面对北下的匈奴,还有准备过冬的粮草。
雁门那块唐简并没有交于钟遇打理,她在徐州寄了书信,只是要钟遇照看一番。
广陵那边的人大概会来一些……太原的探子好吧,也有一些。
不过冬日呢,山高路远的,路也难走。
思绪又转回到袁氏的行动上。
钟遇知道感觉这种冥冥之中的东西最不靠谱不过,还得好好寻寻线索再说。
并州的黑山军也不知道会不会和匈奴联合,也得好好关注。
匆匆忙忙的就被袁氏提拔上来实在是……
钟遇支头瞧着外头风雪。
院子里的那棵树已经掉光叶子,雪压枝头。房间中炭火烧的足,特意开来透风的窗偶尔的串进来几片雪。
新研的香染上风雪气,燃烧时也带了丝丝缕缕的冷。
——袁氏势大啊。
钟遇将手腕上珠子滚了滚,面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来。
要是哪天落下,自己也算的见过其高楼起,筵席散了。
初平元年,董卓被司徒王允、汉室宗亲广陵王、袁氏设计之下被义子吕布杀死。
董卓遗部李傕、郭汜趁乱攻入长安,杀司徒王允。
广陵王在众手下出逃长安,袁氏谋士不知生死。
吕布兵败逃亡。
“如今如何?”一颗棋子落下。
“尚可。”钟遇点头,也随之落下一子,“君观如何?”
“还需再瞧。”张邈笑起,“你都推出袁氏长公子去当董卓谋士了,怎么不继续猜猜还会发生什么?”
“我又不是神棍。”钟遇见张邈不下,将棋局记下收起,“猜来猜去的,人生也不见得就那么一二选项啊。”
“那你就那么大胆猜袁氏长公子了去?”
“主要是相信我同窗的搞事能力……一流的谋士可不多见啊。”
“面前不就是有一个野生的吗?”
“你面前的这个可是袁氏看在他妹妹份上挖出来的将才。将才懂不懂?”
“什么将才不将才的……你出现在广陵王身侧,可不得被在意的人翻个底朝天。”
“里面陈留太守必定出了大力。”
“可不是,人家一见不得急了眼。你是谁,那可是当年名满长安的钟郎。形貌性情可是一等一的好,才华又是顶尖的一撮。”
“那可真的是过誉了。人在这些年早憔悴了容貌,脑子可又泡了几年的水。”
“也不见耽误你把你同窗最难搞的周公瑾泡到手啊。”
“他可难追了。”
“取假名都叫周虞的人可没有资格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