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栖目光瞥过去，看到一张满是讥诮的脸。

“你还真找错人了，怎么不去怀疑野哥呢？也不想想，你动到谁的蛋糕了？”爱顿恶狠狠地说，“你了解野哥是什么样的人吗？”

之后的时间，林栖一句话也没有说。

电梯门打开，爱顿和他的工作人员不客气地撞开林栖，扬长而出。

直到门再次合上，林栖还失神地站在原地。

记忆回到和陆野对话的工作室走廊，她不禁脑补，两根修长的手指，暗暗扣动录音笔的开关，而手指的主人，若无其事地戴着蛊惑的面具，一如那天，陆野套她话的时候一样。

这档节目，陆野要捧自家的艺人，要捧入股公司的伙伴，而自己强势的加入，让这块蛋糕不够分了。

所以……

她听说，娱乐圈幕后运作的人，都是这么翻脸无情，杀伐果断的。

她莫名产生一个可怕的念头：是喜欢陆野很多年了，但大部分都是透过荧幕喜欢他，或许自己对陆野的了解，还不如爱顿呢？

一直以为地某种默契，从来都是和不确信并存，林栖对进一步发展的抵触，很大一部分原因，正是来源于这一丝不确信。

正出神，电梯门唰地一下打开了，外面是地下车库。

门外站着陆野和姜沉。

姜沉满脸意外，“林栖？这么巧？你是上还是下啊？”

印象中，她不像是有车。

林栖与陆野视线对到，迈步就出。

一进一出擦身而过时，陆野蓦地扣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拉了回来。

“车库，出什么出啊？”

电梯门缓缓合拢，林栖站在他们中间，没有说话。

姜沉见她脸色不太好，猜测是因为网上的舆论失魂落魄，于是出言安慰：“去一楼咖啡馆，我请你喝杯咖啡再走，最近的事别放在心上，我们聊聊。”

说着，手机响了起来，他低头去处理消息，全然没注意身旁的两人，手还拉着。

电梯里一时无声。

林栖手臂绷得很紧，陆野攥得更紧。

他们都目视前方。林栖率先绷不住，转头看他。

陆野乜斜她一眼，仿佛是知道她心头猜忌，抓她手腕的手松了松，脱落至指尖，覆又握紧，将她整只手困住。

密闭空间内，流淌着汹涌的暗潮，在电梯上行的轨迹中，一座冰山在悄然化开。

电梯门开了，姜沉的信息似乎还没有回完。

“我先带你们去咖啡馆。”他一边打字一边往外走。

陆野松开手，两人安静地跟在后面，一切如常。

“你是来谈合同的吧，谈得怎么样了？”姜沉问林栖。

林栖：“一言难尽，待会儿详细跟你说。”

“没问题。”姜沉料到不会顺利，但她现在不想说，他也就没有追问。

“我们咖啡馆的热美式特别好喝，如果没吃早饭的话，可以再点一个牛油果鸡蛋三明治……你怎么了？”

他见陆野的神色有点奇怪——

后者在他说“热美式”的时候，忽然一脸怨憎地盯着他。

“没什么。”陆野扯了扯嘴角，“我最讨厌喝热美式了。”

对姜沉和林栖在咖啡口味上有着共同的爱好这点，他有些介意。

“……那你就喝牛奶。”姜沉面无表情地说。

三人走进咖啡馆，林栖按姜沉的推荐点了热美式和三明治，姜沉自己也点了一杯热美式，陆野照旧是黄油芝士拿铁。

看着他杯套上的黄油小熊，林栖本能地露出一丝嫌弃。

姜沉买了单，嘱咐林栖在这里等他，“你慢慢吃，我们上楼谈个事，十分钟就谈好，很快的。”

林栖摆摆手，“不急的，我一天都没事。”

陆野在姜沉身后阴恻恻地瞪了林栖一眼，被正好扭头的姜沉看到，后者还以为他这一系列奇怪的表现，是因为看到林栖“背刺”他的热搜，所以对她心怀不满。

离开咖啡馆，姜沉带陆野上楼，和制作部商谈一个合作项目。

如他所言，会议很快就结束了。

姜沉向陆野提议：“一起下去聊聊？我看这事儿也有你的份，如果你俩有误会，趁早解开。”

“不了，我后面还有行程。”陆野冷淡地说。

姜沉思忖半晌，正色道：“我以人品为林栖担保，她不是舆论所说的那样。而且，她就要签我们公司出道了，录完节目，以后还有很多机会碰到。你们别这么不对付。”

陆野看着姜沉，忽然一把将其脖子搂住。

这一举动引来路过的女员工一阵窃窃私语。

“哥，我不是小气的人。”陆野小声说，“还有啊，谁说她要签你们公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