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人满,三人不得已,披着星光继续向前。
阿宝拿着临时买的地图:“前面有驿站,就在五里地以后。”
陈十八琢磨着,这么乱走也不是个办法,明日赶路,最好他用轻功先探路,充当斥候作用。
不过这次地图没错,一行人很快到了驿站。
陈十八定下最后两间房,买了一些热饭食让阿宝和翠容先吃,然后急急到马厩喂马吃草料。
走了一天,马儿也累了,陈十八抚摸着他的鬃毛:“明天给你买新鲜草料,今天先将就。”
回屋时,阿宝从房间里探出身子:“陈十八,快过来一起吃饭,还是热的。”
陈十八不自在:“我……我自己吃。”
阿宝知道他回去肯定就是啃干粮,一把拉住他的袖子:“你买的东西太多了,我和翠容吃不完。”
陈十八半推半就地进到屋里,翠容已经摆好三双碗筷,迫不及待地等他吃饭。
有了上次吃烤鱼的经历,陈十八拘谨了几分,刻意放慢吃饭的速度,但还是比她们俩吃得快。
吃完了,他就坐在椅子上发呆,等两个姑娘吃完再收拾东西。
氛围宁静美好,陈十八觉得很惬意,两个姑娘也放松。
翠容给阿宝夹了块肉:“你多吃一些。”
阿宝伸碗去接,陈十八忽然站了起来,吓得阿宝手一抖,那块肉就掉在桌上。
“怎么了……”
还没问出口,陈十八竖起食指,示意两人安静。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静默下来。
灯光摇曳,屋外有极轻的响动,若非他提醒,阿宝都没注意到。
陈十八没有用乌湛和燕山,只拔出一柄匕首,犹如出笼猛兽直扑窗外。
“啊——”
外面传来女子尖叫,阿宝拉开屋内,陈十八正挟持着一个姑娘。
他反手扭住女子胳膊,定睛一看,小姑娘一身短打,呲牙咧嘴的:“别——陈大侠——我的手手手——”
声音有些熟悉,阿宝弯腰去看她的容貌。
眉心一点红痣,不就是李竹隐嘛!
阿宝连忙把陈十八推到一边:“竹隐?!你怎么在这里?你一直跟着我们吗?”
竹隐揉着肩膀,哀怨地瞪了陈十八一眼,随后可怜巴巴地撒娇:“阿宝姐姐,我没有坏心思,你叫他别打我。”
陈十八心虚地摸了摸鼻头,他也不知道是竹隐,下手确实重了些。
阿宝将竹隐扶进去,见到她,翠容也有些惊讶:“竹隐,你怎么来了?这么远的路,我们坐了一整天马车呢。”
竹隐嘟嘴坐下,看到桌上还有剩下的烧饼,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拿了一个塞进嘴里。
“你没吃东西?”阿宝问。
竹隐含糊点头。
阿宝朝陈十八使了眼色:“十八,你再去买一些吃食来。”
陈十八领命下楼去了。
竹隐喜欢白衣裳,哪怕短打都是一身白衫,只是小腿上全是泥点子,想来赶路也吃了些苦头。
陈十八重新买了一堆食物,竹隐人挺小,饭量很大,一连吃了一桌的东西才瘫倒在椅子上,长舒一口气。
阿宝递给她一杯水:“吃饱了,现在可以说了吧,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竹隐拍拍肚子:“啊,终于有精神了。”
三双眼睛齐刷刷看着她,竹隐扭捏一下,才道:“你们走得太急了,是师父让我来送送你们。”
阿宝毫不客气戳穿:“你师父已经送过我们了,外面那马车就是她送的。”
竹隐挠挠脸,眼睛滴溜溜地转:“谁让你们着急走的?都没给我说一声,我特意来送你们呀!”
阿宝自然不信:“要送就好好送,你偷偷摸摸跟着我们,这多危险。”
眼看不好找借口,竹隐索性破罐子破摔:“哎呀,我就是想跟你们一起去天都,可是忘记带钱了,所以才饿了一天。”
“你去天都做什么?”翠容问。
竹隐的目光不自觉瞟向陈十八,小脸皱成一团,似乎有难言之隐。
翠容最擅长察言观色:“怎么了?跟他有关?”
竹隐摇头,只是动作迟缓,看起来有些迟疑。
阿宝一看她的神色,豁地站起身,一把拧住陈十八胳膊上的肉:“你欺负她了?”
陈十八修炼多年,身上的肉都是硬的,奈何阿宝力气大,硬生生拧着那坨肉转了半圈,疼得他哆嗦一下。
陈十八没躲,声线颤抖:“我没有。”
阿宝松开他的肉,蹲在竹隐面前,温声道:“竹子不怕,跟我们说,你想去天都跟陈十八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