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果然都是靠不住的。
我好像把我自己也骂进去了......没关系,我现在是大师姐,我是女生。
我走回自己的屋子,随手把信丢在桌面,不打算再回信。
院门被敲响,我条件反射将衣领拉紧,遮住脖子,疑惑地走去开门。
我一贯深居简出,平日里几乎无人拜访。只有谢丘禾会时常上门,但他从不敲门。
来人是李蔚和汤世齐,岑真长老和青川长老的亲传弟子。
我将他俩引入,沏了一壶茶礼貌招待。
李蔚也知道穆英英沉默寡言的特点,浅尝一口灵茶后,开门见山道:“大师姐,最近这段时日,已有两次课辅缺席了。师姐是否另有打算?”
闻言,我微微蹙眉,说不疑惑是假的,但心里隐隐有个猜测。
“我早已告知小师妹及几名外门弟子,并安排他们传达。”
顿了顿,我补充道:“就在上次课辅结束后。”
闻言,李蔚及汤世齐面面相觑,道:“我们没收到消息。”
我沉思片刻,将那几名外门弟子的名字说了出来。
这很简单,所有来参加过我的课辅的弟子,我都会认真记住他们的名字。
李蔚点点头,像是相信了我的说辞,说道:“明白了。师弟会去提点那几名弟子。那师姐之后还会继续担任课辅的讲师吗?”
我摇摇头,说道:“我听说了,我讲的内容,许多师弟无法理解。或许我已不再适合继续了。”
汤世齐闻言,露出明显不赞同的神色,反对着:“怎么会?”
李蔚却是陷入思考,而后说道:“我明白了。”
随后他将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带着汤世齐离去。
我坐在原处,反复思考黎清清此举之意。
在有目击者的情况下故意不转达,造成的舆论后果会在真相大白时遭到反噬。
无需多言,我都能想到,“任意妄为、不负责任、随心所欲、心性狭窄”肯定已经盖在头上了。
而且那几名弟子又是为何不传达?
黎清清总会有办法解释,那几名弟子能有什么办法?
不恰当地说,黎清清就像是家里有产业继承的学生,考试随便考。其他弟子们就是普通学生,还是需要认真考试挣条出路。
你们图什么呢?我叹息。
但我转念反省着,这次也怪自己,给机会了。我应当亲力亲为地告知李蔚他们。
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来,黎清清似乎是有系统的!
虽然不确定是否为幻听,但是这种概率不低。
如果黎清清的系统有类似迷惑或者删除记忆的能力的话,那就能解释得通了。
不能再想了,再继续推演下去,可能性太多了。还是静待后续发展观望事态走向来判断对手的计谋。
我放弃盘逻辑,掌握的信息量太少就是如此棘手。
院门又被吱呀一声打开。
谢丘禾来了。
似乎是自“碰瓷事件”后,他俩第一次见面。
我有些头大,不知该如何表现。真正的穆英英会如何应对呢?是失望还是宽恕?
但是按照我本人的性格,像这种选好边站的人,就不配站在我身边。
谢丘禾紧张得直掐手,看了一眼我又移开视线,再转头回来偷瞟。
隔了好一会,他才说道:“师姐......对不起。”
“哦?”我反问道,“知道错怪我了?”
若是他真知错了,那还能救。
谢丘禾一愣,问道:“什么错怪?”
当然是指证我推倒黎清清一事啦!我在心里暗自补充,但是看到谢丘禾茫然的神色后,我就明白,是我想多了。
于是我冷笑一声,不再多说,而是转身回屋。
谢丘禾立刻跟上,自顾自地说:“对不起,大师姐。如果我没有伤你的心,你就不会闭门不出,甚至连课辅都放弃,白白连累风评。”
他刚说完,就眼尖地瞧见桌面上的信,落款是沈承善。
随后,他立刻转变态度,语气奇怪地问道:“大师姐与沈仙君还在保持通信?”
我不想搭茬,指着门口说道:“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
谢丘禾反而更加激动,他一把把信抓起来就要看。
开玩笑!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岂能放纵他这种侵犯隐私的行为,上前要把信拿回来。
肢体推搡间,这封信被撕碎了。
谢丘禾看着自己手上破碎的片段,音调都扭曲了,质问道:“我从不知师姐写信是如此事无巨细,连宗门内部事项都会透露给外门人士。”
我冷静反驳道:“首先,我被冤枉这事算不得内部机密事项。至于谣言,无需我说,他若是来宗门随意转一圈都能听见更新鲜的。”
“其次,他是我的道侣。我分享我的事情给他,不是很自然吗?”
真好笑,明明只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不知为何被他一说,搞得好像我罪大恶极了。
谢丘禾被这份理所应当刺痛了。
他红着眼,低吼一句:“好。大师姐,我无话可说。”
说完,他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直勾勾地盯着我。
他眼神里直白的渴求、欲望还有愤怒,让我心头一颤,不得不转过头去避开他的目光。
好可怕,他又要变异了吗?可是感觉跟之前那种不正常的状态又不一样,最起码这次空气不会让我窒息。
谢丘禾握紧了拳头,像是下定了决心,然后他就这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走了好......有那么一瞬间,我还以为谢丘禾又要犯病了。若是谢丘禾又犯心脏病了,我还得不计前嫌施救......
我摸了摸自己流焰形状的项圈。
刚才这项圈好像发烫了,是错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