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您可是老师。您认定的事情，有回旋的余地吗？”

顾老师微微蹙起眉，散去肃声的强硬，柔下声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师怎么了。”

“如果，你觉得我错怪你，你可以解释清楚。板着一张脸，闷声不吭能解决问题吗？”

林闲渟一心在认真整理讲台桌上，不为所动。她宁愿自己背锅，也不会为自保，把好友供出来。

继续保持一言不发，现场气氛极寒，顾老师颔首低眉，不在逼迫林闲渟开口解释。

还好是闺蜜张老师撞见，要是换成其他老师发现，后果很严重。

凌云三班的班规，她们从天黑抄到天亮，林闲渟注意到窗外天光初醒。

在林阖不眠不休的分担下，在深蓝色复写纸的帮衬下，在自己双手交替抄写下，还剩一点点。

手部传来剧烈的酸痛感、抽搐感，一度让林闲渟再也提不起笔。

顾老师贴近讲桌边，仔细翻看着手里抄满班规的A4白纸。偷偷地斜看一眼，她的双手开始抑制不住的发抖。

“抄了怎么多遍，有没有一条记在心里。背诵，班规第一条。”

本着当日事留在当天的性格，林闲渟语调轻快，表示洒洒水， “小菜一碟，我现在倒背如流。”

“爱国守法，尊师敬老，诚实向善，团结友爱，严肃做人，认真做事。”

昨晚回到教师公寓的顾老师，一整晚都在想这件事情，大概是刻板印象。

顾老师下意识认为，是平常顽皮，很有个性的林闲渟，带着班级里的好学生，同流合污。

今早早自习，班长林阖主动向顾老师坦白昨天中午的事情，道歉。

顾老师开始自我反省，是她错了，她应该跟小姑娘道歉。

“抱歉，是我错怪你了。”

顾老师的声音很轻，林闲渟听的一清二楚，错以为自己耳背，听错了。

高高在上的人民教师，向自己的学生道歉，百年难得一遇。

“两千字检讨，先不用写了。在校期间，还是要遵守校规校纪。”

“好耶！”

林闲渟欲哭无泪，抬起颤抖的右手， “老师，我的手要抄断了，我再也不想被罚抄班规了。”

“你少惹事生非，自然无事来。”

顾老师拿着一叠厚厚的罚抄纸，默然自语，“真是个老实的小傻子。”

“老师，你发大财了吗？”

顾老师的喜怒悲哀，常常不形于色，脸上匆匆闪过片刻疑惑。盯着林闲渟看，她何出此言。

“为什么，怎么说？”

“因为，沉默是金。”

林闲渟的脸上挂着微笑，顾老师短促的笑声，如山间溪水般清冽。

“好冷的笑话。”顾老师柔和的目光偏向教室中央，讨论问题的同学身上。

“顾老师，你喜欢吃雪糕吗？”

顾老师看向讲台桌边的林闲渟，窗外下着淅沥沥的毛毛细雨。

“你问这个干嘛，想请我吃雪糕。”

“我就问问，今天下雨天冷，吃雪糕，胃会冻成冰雕的。改天，我请。”

“不讨厌。”

顾老师没有正面回答，今年她二十六岁，饮食方面极为养生清淡，忌食生冷，为人处世也相对佛系、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