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赤爻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他蹲在身子,扒开了赤绫的眼皮,果然,在眼球边缘有几条细小的丝线,若不是还在蠕动,根本难以分清是血丝还是蛊虫。
“阿绫......”赤爻慌了神。
他刚想要强行取出蛊虫时,楼玉阻止道:“殿下,万万不可。若强行取出蛊虫,赤绫殿下轻则双目失明,重则性命难保。”
赤爻的手僵在半空,楼玉紧接着道:“殿下,只有夜煞的母蛊才能不伤分毫地渡出赤绫殿下.体内的蛊虫。”
闻言,赤爻心中对夜煞的恨意更甚,甚至有那么一刻,他想不顾一切杀去夜煞。
可他身上肩负的不只是赤绫,还有整个青幽全族,他不能乱。
赤爻问道:“可有压制蛊虫发作之法?”
楼玉轻轻点了点头,她从怀里拿来一瓶药粉,“殿下,将此药溶于水中,再取一条布条浸湿阴干敷于眼睛上,可暂缓蛊虫发作。”
待赤爻接过药瓶后,楼玉又道:“灵泉蛊虫一事殿下莫要担心,一切尽在尊上的计划当中。”
赤爻捏紧了药瓶,良久,他才道:“我知道了。”
“殿下......”楼玉还想说些什么,可看见赤爻落寞的神情,心里一疼,要说的话也吞进了嗓子里,“楼玉告退。”
“嗯。”
......
翌日,刹血殿。
秦什倚在魔尊座上,脑袋歪斜,眼皮沉重,好不容易睁开了眼,没多久眼皮子又慢慢阖上。
突然,一个没站稳,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支撑,他的身子朝一旁栽去。
这一下子给他吓了个激灵,连忙站直了身子,尴尬地摸了摸鼻尖,笑道:“嘿嘿……”
“昨晚没睡好?”苍戮问。
秦什每晚睡觉之前都得检查一遍门窗,还不忘将桌子抵在门前,就这样,他还睡得半梦半醒,老是梦见有人要杀他。
有时还能梦到原主以前的事情,可他却有些无法分清到底是在做梦,还是原主的记忆。
“没办法,总有刁民要害朕......”秦什揉了揉肩膀,现实有人想杀他就算了,梦里还来,经过这些天的折腾,他都快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了,哪能睡得好。
“回去睡一会儿吧。”苍戮道。
闻言,秦什轻轻拍了拍苍戮的肩膀,笑道:“好兄弟,苟富贵勿相忘,别人都是说说,只有你是来真的!什么都别说了,好兄弟,一辈子。”
言罢,他也不等魔尊反应,大步一迈,哼着小曲儿便离开了大殿。
此时,晨光尚早,睡个回笼觉简直是人生一大美事。
秦什走着走着,鬼使神差地忽然转身,就怕身后有人突袭。见没有人后他又走了一段路,刚拐个弯又倏的回头一看,嗯,没有人。
他刚转身回去,就见一个身影站在他面前。
“公子......”
“啊——”
秦什吓得转身就跑,跑了没几步他才反应过来,那个人是乌峋。这才放下心来,他又走了回去,问道:“好端端的,你吓我干什么?”
被秦什倒打一耙乌峋也不恼,语气仍带笑说道:“尊上吩咐,您以后可以睡在尊上左边那间房间。”
秦什心中一喜,没办法,整个魔界最有安全感的地方就是魔尊身边了。他尽量压住自己的嘴角,别让自己表现得太没出息,“咳咳......我知道了。”
“公子可需要我带路?”乌峋问道。
秦什摆摆手,“不用不用,你去忙吧,我回房收拾一下东西就搬过去。”
“是。”
待乌峋走远后,秦什恨不得跳起,他和魔尊大人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他一个动作魔尊大人就知道他的意思,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十几年和魔尊朝夕相处的人是他。
秦什暗叹,想着想着便有种鸠占鹊巢的心虚感,恰好前面有一池水,他俯身看向池水的自己,刚穿进来之时他便发现这张脸和他自己长得很像,让他一度有种身穿进来的感觉。
这个时候再仔细看看,池水中的秦什右边眼角下有一颗痣,无论他怎么揉搓都不掉。
“秦什啊秦什......你有没有什么心愿未了我也不知道,这搞得我像是强抢了你的身体一样......”
秦什自顾自地说着,突然从池水里映照出另一个人的身影,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