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她忽得大喊,倒把刘阳镇住了,他愣了须臾,反应过来时,正欲开口嘲弄几句,便听得外头有小厮急匆匆来报。
“家主不好了!走水了!”
“何处走水?”刘阳眉头紧皱,疯癫的神色却是冷静了下来。
“是,是您的卧房!”小厮急得都要哭了。
刘阳猛地放开吕玉真,快步跑了出去,也顾不得吩咐下人看紧吕玉真,匆匆忙忙去救火了。
屋内,好不容易遏制住头疼的吕玉真,此时才算是松了口气。
她猛地往自己嘴里灌了口茶,顺了顺浊气,方才压制住不适。
“看来刘景他们已经脱困了。”朝火光冲天处瞧了瞧,吕玉真松了口气。
那点火用得物件是吕玉真从地府顺来的,点燃后要一盏茶功夫才会着火,这也是她拖住刘阳的真正意图。
“得赶紧离开这。”吕玉真方如是想着,人已经到了门口。
守卫依旧拦住了她:“锦翠姑娘,家主有令,您不得离开。”
吕玉真笑眯眯地掏出了两块金子,塞到了守卫的手里。
“两位大哥行行好,我们好歹也认识了许多年了,你们就放我一条生路吧。”
话都到这份上了,怎料那守卫忽然跪了下来:“锦翠姑娘就不要为难我们了,家主的脾气你也知道,万一他知道是我们把您放走的,肯定会杀了我们的!”
守卫之言,吕玉真也清楚,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也不能为难你们,那只能叫你们吃点苦头了。”
话音刚落,两名守卫就昏厥了过去,二人脑袋上,均贴着一张符纸。
“搞定!”吕玉真大摇大摆地从后院翻墙离开了……
她前脚刚走,那刘阳便回来了。
他浑身戾气,像是下一秒就要叫人死无葬身之地似得,一进院子,瞧见昏死过去的守卫二人,顿觉不妙,慌忙跑入屋内,哪里还瞧得见半点人影!
“混账!”刘阳气不打一出来,一脚踹上那两名守卫,怒气冲天的样子甚是可怖。
可这两脚下去,躺在地上的二人却丝毫没有反应,就像是,死了一般。
他好似恢复了些神智,蹲下身子,伸手去探那二人鼻息,竟是已久没气了!
刘阳敛着眼,眼底竟有似有若无的笑意:“果然够狠,当真是本家主的人。”
他吩咐了管家将二人尸体扔去乱葬岗,便打算亲自去找锦翠,谁知还未出院门,便听得下人又火急火燎来报。
“家主不好了!景少爷和三小姐都不见了!”
刘阳一听,火气便又上来了,一脚踹飞了那个下人,怒道:“好!好得很!原来你们还是在一唱一和,好,当真的好得很!来人,给我去找,把他们三人给我找回来!找不回来你们就别回来了!”
“是!家主!”
刘宅的下人一窝蜂地都出去找人了,连知府衙门都出动了,整个梧桐镇被翻了个底朝天,愣是一个影子都没有。
十日后。
吕家镇外奈何山庄内,山庄门口日日守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瞧着眉眼相似极了,想来是两兄妹。
“哥哥,你说锦翠姐姐会回来的,可是这都十日了,锦翠姐姐怎么还没来呀?”
“大概是路上耽搁了,你锦翠姐姐是个守诺之人,定会回来的。我们先回去吧,明日再来等。”
刘景往那山门外看了一眼,幽静的山里哪里有半点人影,不禁垂下了眼眸,牵着刘娇,往回走了。
此时,那山路远处响起了阵阵马蹄声,刘景和刘娇齐齐回头瞧着,瞧见一匹白马正朝这赶来,那白马背上,还驮着一名女子。
“是锦翠姐姐!”刘娇认出来那女子,兴奋地拽着自家哥哥。
刘景也瞧清了那马背上的女子,“是锦翠!阿娇,是锦翠姐姐!”
他开心极了,可不过瞬息,就发现锦翠好像受了重伤!
“哥哥哥哥!锦翠姐姐好像受伤了!”刘娇也察觉了。
刘景心慌不已,一把抱下了马背上的吕玉真,朝庄子里头飞速而去。
“阿娇,你守着锦翠姐姐,哥哥去请大夫!”
“好!”
“不必请了,这点小伤,我来治。”
陌生男子声音自背后响起,刘景眉头一皱,转过身时,整个人便怔住了。
那男子眼底长着一颗泪痣,眸光含着淡漠,肤白胜雪,好似常年不见日光的白,一张脸长得好看极了,比仙人更甚,只那一袭黑衣,缀着玄鸟鎏金纹,倒显得多了许多诡迷之气。
“阁下是?”
“医师,萧祁。”
萧祁冷冷地一瞥,径直走向了吕玉真,半坐于床前,替床上病重之人把起了脉。
半晌过后,萧祁抽回了手,刘景见状,急忙问道:“医师,如何了?”
萧祁却是半分面子也不给他,只自顾自收拾起了东西。
刘景以为他要走,急得不行:“医师,求求你,只要能救她,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萧祁终于赏了他一个眼神,只是依旧冷冰冰的。
“你,我不需要,但我需要她。”萧祁指着病床上的女子,“我可以救她,但我需要她的一双眼睛。”
“什么?”
“一双眼睛换一条命,你觉得不值?”
确实,有理……刘景最终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