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一万块灵石,算我请在场的诸位喝个酒,毕竟我赢了这么多,总该有所表示。”
女子豪气地将灵石袋扔进录事怀中。
路过男子时,白宁杭顿住,“也多谢你愿为我挺身而出。”
男子自嘲一笑:“但很显然,是我多管闲事。”
肩膀被轻击,“心是好的就够了。”
心是好的么?
男子注视着那道身影,完美无瑕的表情隐隐开裂。
今日傍晚工作结束,庆功宴热闹地张罗起来。
农舍庖厨的小坝中,枝繁叶茂的大树下。
流萤灯缀满篱笆,高挂枝头,照亮了这块小间天地。
“待春教习,尝尝我做的新品。”墨耳捧着蔬菜盒子递给一旁帮忙切菜的闲待春。
闲待春放下刀,切了一半的萝卜滚下地。
他弯腰去捡,却带着一旁的菜篮掉在地上。
一向游刃有余的闲待春难得露出手忙脚乱的一面。
他脸颊透着红,神情多有羞意:“在下不擅厨艺,还是不给墨耳你添麻烦了。”
“哪里有!”墨耳跳下灶台前的板凳,帮着闲待春收拾残局,“素耳回老家取藏酒,没人帮我,多亏待春教习,我才能做出这么多的菜。”
“真的吗?”闲待春不自在地捏捏衣袖。
“假的。”归山繁不知何时出现在灶台前,黑爪拿起一块粗萝卜块,嫌弃道,“切这么大,要拿去砸人吗?”
“还有这芋头,皮削干净了?”
闲待春缓缓扬起一个笑容,握起菜刀。
墨耳挡在他们中间:“今天是好日子,不要见血……待春教习,你就当他在说胡话。”
归山繁嗤笑一声,接着捞起一个蔬菜盒子放嘴里嚼嚼:“难吃,真难吃。”
墨耳耳朵一垂,默默走到待春身后,“待春教习,我支持你揍他。”
“哇,有好戏看。”施柔强跨进门槛,一脸期待,“到时候还可以写进下一期报纸里。“
身后,粉衣的施良器礼貌道:“打扰了。”
写好教案的凛月也进来:“墨耳,需要我帮忙吗?”
“需要!凛月教习能不能拉走归山繁……”
树下,阿巽和霸天正一块儿困觉,脚步声停在他们面前。
猫妖耳尖动动,睁开眼:“谁?”
“原来有猫猫这么胖的吗?”施良器感慨,上手揉着阿巽脑袋。
阿巽哈气,刚要给一爪子,却被施良器轻易挡下,拎在怀中任由她揉搓。
“霸天救我!”
吵闹间,最后的菜肴也做好,将菜品摆在桌上时,已经明月当头。
“白园长呢?”闲待春问。
凛月:“在房间里忙,说一会儿就过来。”
“我回来啦!”素耳背在酒坛开开心心地回到农舍,“这是我们出生那年娘埋的桂花酒,今日取两瓶来喝。”
“桂花酒,这倒不错。”施柔强自来熟地接过酒坛,摆在桌子上。
“园长还在书房吗?”素耳没见到白宁杭身影,“归山繁,你去叫一下园长,快要开始了。”
正靠在树干瞧施良器“虐待”阿巽的归山繁眼也不抬,懒洋洋地点头:“行。”
披着月色,远离喧闹的农舍,倒让那份热闹变得如梦似幻。
归山繁走到书房前,刚要敲门,门先一步被打开,与白宁杭打了个照面。
“他们让我……”
“你来得正好。”
白宁杭弯弯眼,从袖里掏出一个小荷包,“就让你第一个领到我的红包。”
“红包……”他疑惑地接过。
白宁杭:“这是对你这段时间的奖励,每个红包我都包了一万块灵石。”
“我要灵石做什么?”
“等你解开缚灵锁后,想要去哪里生活,都需要灵石。”
月光下,女子神情真挚,仿佛真的希望他能解开缚灵锁,获得新生。
归山繁扯着嘴角:“是吗……庆功宴快要开始了。”
所有人都已经坐在位置上,就等白宁杭的到来。
推开那扇半掩的门扉。
阿巽和霸天扑进她怀里。
“白园长,我带的酒一定要尝尝。”素耳提议。
施柔强喝下一杯,“就是啊,白宁杭,这酒真不错……不过良器,你不能多喝,你身子弱。”
凛月正摆盘:“在忙什么呢,等你好久了。”
闲待春垂着眼睫:“有几道菜是在下帮忙做的,卖相不好,味道不好,园长多担待。”
墨耳委屈道:“园长,刚才归山繁嘴欠,惹得待春教习又要和他打起来,你要好好管教他。”
白宁杭笑着一一回应。
坐在主位上,瞧着眼前的人,白宁杭举起酒杯:“今天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庆祝我们赢得这次验收,尽管中途出现诸多波折,但万幸命运眷顾我们。”
“通过验收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大家的功劳,所以这一杯,敬大家。”
白宁杭一饮而尽。
“为了回报大家,我也有准备礼物。”
她拿出准备好的礼物,一一递给在场的人。
“最近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这是大家应得的回报。”
幼稚园员工无一例外都有红包。
当白宁杭将递到施柔强的面前时,她不免讶异地挑挑眉:“我也有?”
“当然,我们可是合作伙伴。”
施柔强伸手要接,白宁杭却拿回:“记得要好好帮我留意舆情哦。”
施柔强不客气地抢过来:“不白拿你的红包。”
“良器妹妹也有。”
白宁杭递给她一份红色信封,“这是先前教你的蛊术中卷。”
良器咬唇,动容道:“多谢宁杭姐姐。”
觥筹交错,酒过三巡仍不减热闹气息。
醉意朦胧中,白宁杭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切。
却不见闲待春的身影。
白宁杭摇摇脑袋,眯着眼睛张望,最终在远处的菜园旁瞧见了那道清丽身形。
“待春。”
闲待春回头,一股浓却不刺鼻的桂花酒扑面而来。
女子脸颊酡红,也因酒的缘故,双眼亮亮。
“喝够没?”
平日男女有别,此刻酒酣,白宁杭忘了这些,大大方方地揽上他的肩。
闲待春笑道:“在下以为像园长这样的人,不会是个酒罐子。”
“从前我也不喝酒,”白宁杭低笑,“话说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躲清净?”
“不是。”闲待春一指夜色中闪烁着淡淡荧光的花朵。
“花开了。”闲待春双眼弯起,“在下与园长都没赢。”
顺着他白玉似的手指一瞧,那两株含昙花无声绽放着自己漂亮的纤细而微卷的花瓣。
一株浅樱,一株淡青。
不是金花,也亦非黑花。
而是罕见地开了两朵别种颜色的花。
白宁杭愣了片刻,忽而大笑起来,靠着闲待春笑得直不起腰。
气都喘不过来,白宁杭断断续续地说:“……我……我好像、被卖花种子的骗了……”
含昙花花瓣厚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