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言向卫灵城将士们展示揪穿城令牌。

卫灵城士兵各个面面相觑，以前揪穿城经常拿令牌去卫灵兵手下提人，上面都是允许的，可是如今云戬不在了，还一切如同以前一样吗？

卫灵兵们只得将此事上报，等了半刻后，得到指令，押守云弑和云戬二人去揪穿城，不得有失。

地丁正欲跟着他们一起去揪穿城，身后传来破烂规劝的声音。

“师姐，你该回地牢。”

地丁思忖之际，背着云戬尸体的杜商在一群卫灵兵中回过身来，对她道:“拜托你照顾我娘了，莫，阿止。”

听到杜商对莫止的称呼，又见莫止的目光一直恋恋不舍地追随着杜商的背影，破烂不禁收伞，甩了甩伞上的水珠，快步走向莫止，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去皇宫地牢。

“猴子总是这样，丁丫头死后，他开始对我好，云戬死后，他又要对你好了，可是，他不过是想弥补逝去的人，终不是发自肺腑喜欢我们。”

破烂拉着莫止疾驰而飞，耳畔的风呼啸而过，他怕她听不清他的话语，说话时用了些灵力。

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没有回话，破烂也不再说话。

过了半晌后，地丁扭头望向熟悉又陌生的身边人，又再次向他注入诚灵。

“你真的是破烂而不是穿越者？”

“我是破烂，不是穿越者。”

恐莫止不信，破烂又将师傅传授的灵术以及两人与师傅的相处点滴说了出来，力证自己是如假包换的破烂。

纵使对方说得纹丝不差，诚灵和破烂身上也找不出蹊跷，但地丁心中仍然存疑，谬灵已是款游戏，宇宙的人可以获取不同程度的游戏信息，说不准也可以详知师傅与他们的相处细节，只不过地丁不再追问破烂身份，而是转问他在天之南海的云霄之上发生了什么？

“我遇到一团云，它一直同我过招，我同它不知时日地打斗，待它消散时，我发现体内的灵力翻了几番。”

“之后呢？”

“之后我回到雪山之上，恰好看到异通镜上云戬做的恶事，便来了魔狱，惩奸除恶。”

惩奸除恶。

惩奸除恶……

地丁被这四个字击得发蒙，云戬血红的衣衫与哥哥和云戬谈笑的场面交错，杜商怨恨的指责声同云戬一声声“莫小妹”重叠，她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窒息间回过神来，已身至皇宫地牢，弋音安睡在侧。

“师姐，我给你带了你爱吃的青枣，可甜了，给，洗过了。”

破烂从衣袖里掏出五个大青枣递给莫止，她却迟迟不接。

他转而望着弋音周遭的结界，弋音在诚灵的作用下承认是穿越者，莫止却不信她是穿越者，而他在诚灵的作用下，一再说没有被穿越，莫止却仍怀疑他，他苦涩笑道:“师姐，我想师傅了。”

师傅。

破烂忽然提到师傅，地丁心嗖一下绞了起来。

“师傅也爱吃青枣，你经常给我们摘枣吃，师傅总夸你摘的枣甜，我摘的不如你。”

破烂再次将青枣递向莫止，她还是不接。

“师傅传授改灵术时训诫过我们，不可以用改灵术为非作歹，祸害苍生。她希望我们成为能者，锄强扶弱，匡扶正义。师姐，我谨遵师傅教诲，我杀云戬是为了阻止他再残害世人，我错了吗？”

“你没错，可是你为什么不先把云戬治住，待弄清楚事实真相了再说啊！”

地丁怨恨地望向破烂。

“事实真相？云戬亲口承认异通镜上的事是真，他在你面前大开杀戒了！师姐，你还要什么真相？你太固执己见了，一旦事情的真相偏离了你的认知，你便闭眼蒙心，不信事实，只信自己的感觉。”

破烂见莫止被他说得哑口无言，泪眼婆娑，却仍倔强地瞪向自己，不禁握紧了手里的青枣。

“师姐，我一直在努力成为让师傅满意的徒弟，成为让她骄傲的弟子，而你呢？你的能力明明远胜于我，却只看得到自己的悲欢，看不到他人的苦难。你明明可以解救很多人于水火，可是你却不施以援手。如果师傅在，她一定对你很失望。”

破烂幻出一块异通镜浮在空中，镜子里战火纷飞，尸骸成山。

“云戬死后，很多人觊觎王位，发动战争，现在谬灵到处炮火连天，血流成河。谬灵结界还没破，可谬灵现在已经生灵涂炭了。”

“你要做什么？”地丁透过破烂的眼，看不到他对苍生的怜悯和对战争的哀痛，他眼中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大雾，如同雪山上的云。

“我要做皇帝，来拯救苍生。师姐，我需要你帮我。”

破烂步步紧逼莫止，将她抵在墙边，把青枣硬塞到她手中，朝她低语:“师姐，同我一起拯救谬灵，成为师傅的骄傲，好吗？”

见她有所动容，他握住她的手腕，轻声细语道:“师姐，我们一起重建云晞，延续师傅的生命，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