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生了什么?”
面对莫止的追问,赤火不由紧握住手里崭新的配剑,她没有作战经验,没有把握胜过陀螺,同样也没有把握赢过莫止,与其被莫止施诚灵逼问,不如如实以告,还算卖她个人情。
“神医去世的第三日,有人来赎罪阁闹事。”赤火手心不停出汗,手里的剑鞘变得滑溜溜的,她一边回忆,一边寻找合适的措辞。
那日,一堆凶神恶煞的人闯入赎罪阁,叫嚣着让赤火卖假药毒死了人,让她偿命!
赤火害怕极了,可是赎罪阁此刻除了陀螺,没有其他人了,她只得跑进灵堂求陀螺庇佑。
陀螺本不想管她死活,可是那些人闯进灵堂时,挂断了门旁的经幡。
这可触怒了跪地念经的陀螺,她横眉怒眼地起身。
只见剑影闪过,这堆人顷刻倒地。
她怕玷污到师傅,下手很快,而且都没有见血。
“把他们的尸体抬走,处理干净。”陀螺吩咐赤火后,继续跪下念经,为师傅祷诵。
然而,赤火还未来得及收拾这堆尸体,门外又闯入一群不速之客。
陀螺不由怒火丛生,没有在赎罪阁外施结界,是为了方便从前被师傅救治的病人来悼念师傅,然而,前来悼念的人没几个,寻衅滋事的人却没完没了。
陀螺抽剑出窍,将淬毒的一面转向来人,却在看到他们担着的尸体时,滞住了。
来人们看到自己先行的血亲好友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不知死活,顿时吓得脸色苍白。
他们立即放下担着的尸体,去探亲友鼻息脉搏,发现他们都死了后,立马朝两人扑来,要两人偿命!
“赤火!你先是买假药害死我父母!现又残杀我亲友!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可是他们怀里的匕首还未掏出来,已被定住,无法动弹。
“怎么回事?究竟怎么回事?”
陀螺面露凶光地走向赤火,朝她注入诚灵。
担架上死去的两人明显是中了“百血枯”,可是赤火怎么会有“百血枯”?难道当日是赤火下毒陷害她?
陀螺扬起长剑,随时准备将赤火抽筋扒皮。
赤火被陀螺吃人的模样吓得哆嗦,跪在地上不停磕头认错,磕磕绊绊解释她为了赚灵石,有时候会偷偷倒一点大家煎的药出去贩卖。
“我只是偷药,真的没有动手脚,我不知道怎么就毒死了人!买给他父母的明明就是神医亲手熬的药,怎么可能会毒死人!不可能啊!”
赤火急出了眼泪,不同人煎的药她都会用不同颜色的小瓶分装,卖不同的价格。神医熬的药她卖的最贵,用的她最喜欢的红色瓶子装的,这对老夫妇家有钱,儿子一直私下在她这儿买神医的药,明明他父母服了药后身体越来越好,昨前天还精神抖擞的亲自来找她买药,怎么突然就毒死了?莫非是药不对症?
想到这儿,赤火急忙辩解:“真不怪我,我都给他们说了,我只卖药,并不知道瓶子里的药能治什么病,叫他们去找外面的大夫看看。是他们胡乱吃药毒死了自己,不关我的事啊,求求你不要杀我。”
师傅熬的百血枯?
什么时候的事?
是为了研治百血枯的解药吗?
她不愿往坏的方面去想,继续逼问赤火确定卖给他们的药是师傅熬制的吗?
“我确定,神医熬的药我用红色瓶子装的,卖得最贵,不会有错。”赤火斩钉截铁。
“那瓶‘百血枯’,师傅什么时候熬的?你什么时候偷的?”陀螺的声音变得沙哑。
赤火听到“百血枯”三字,脸色霎然一变,瞬间猜到大半,抽气道:“我不知道什么是‘百草枯’,但是,每次偷完神医的药,当天我便会联系他家来买了。”
“我知道什么时候买的。”
此刻,被定住的中年男子突然开口接话。
“我每次买的药我都会记账,并在瓶子上标注买卖的日期和时辰,今日我父母服了药后,不一会儿便暴毙而亡,瓶子我还揣在兜里呢!”
男子泪流满面,每瓶药他都找大夫看了,大夫都说可以治他父母的病,他父母可以吃,之前还越吃越好,今天怎么就出事了呢?!
陀螺从男子怀疑掏出瓶子,只见红色的小瓶身上写着几个黑色小字——新谬灵四日亥时。
那一日,是她生日,第二日,师傅收了她为徒。
那是为数不多拥有快乐的两日啊。
陀螺转怒为悲,脱力地将扬着的长剑放了下来,沉默了半晌后,有气无力地问还在磕头求饶的赤火,“你还知道什么?”
赤火看到陀螺脸上的眼泪,猜到了大概,犹豫再三,为了保命,通通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上次赎罪阁的病人几乎全部中了‘百血枯’,可是毒发包庇的人中好多是平日凶过我的,我还以为是恶有恶报,现在想想其中可能有蹊跷。”
赤火见陀螺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害怕得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还有呢?”
“新谬灵五日,一名卫灵城的将士来找过莫止,虽然他穿的是常服,但是我记得他的长相,卫灵城将士抓你那日,这名将士也在其中。”
“还有吗?”
“没了,我感觉不对劲的就这些,其余都没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