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真有意思啊。
“……”唐至终究是不敌,失去了主动权只能被迫承受接连不下的攻击,直到警察来了,很快跑来将两人分开。
其中一个正是在废旧仓库时给黎乐割绳子的警官。
他打量着打的鼻青脸肿的两人,唐至嘴角流着血,完全虚脱地坐在冰凉的地上,而另一边眼睛里冒火的路之恒显然更在上风。
肖警官指着路之恒,没好气地道:“你,跟我去警局。”
路之恒睨着他,提高了音量道:“肖砚你敢命令我?!”
“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公共场合殴打他人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你丫……咳,你都把人打成这样了,少废话,跟我走!”
肖砚走上去按住他的肩,两人离得很近,压低声音说话根本不会有人听到:“调查有新情况,这回别说哥们儿不帮你了,放心,医院有人看着,你媳妇安全的很。”
路之恒刚要发飙就被他这一通话按住了,临走前他恶狠狠剜了一眼唐至,放下狠话:“你,还有整个唐家给我等着,新账旧账我都一一记着,我们永远没完。”
唐至有气无力,根本回不了什么。
肖砚踢了一脚路之恒的腿,再次板起严肃的脸:“闭嘴,走!”
·
医院重新归于平静。
良久,唐至的手机震动几下,是乔温言打来的。
刚一接通,乔温言风风火火的声音立刻传来过来:“老唐,我听我妈说昨天路之恒大闹了袁家的宴会,还当众让他家老爷子和袁家下不来台,是不是真的!”
唐至深呼吸几次,努力让气息听上去平稳些。
“嗯,后来他走了,神经病一样。”
乔温言追问:“你已经很久没和我说过阿乐的事情了,是不是……是不是路之恒找到他了。”他的声音在抖,像是已经知道了答案。
唐至张了几次口,欲言又止。
“老唐你直说吧,阿乐是我的好朋友,当初他要去找路之恒提离婚,如果那时候我坚持一定要和他去,可能就不会有现在这些事情了,阿乐也早就离开路之恒了,不需要在国外隐姓埋名那么久。”
乔温言说话带了些哭腔:“我一直都很后悔,如果这次阿乐出事可我却一无所知,我这辈子都过不去的。你就告诉我吧,多多少少我也能帮上一点忙。”
沉默了许久,最后唐至长长叹了口气:“回来看看吧,小乐他……伤得很重。”
挂掉电话,他仰着头,望着天花板上明晃晃的射灯。
昨天袁家的宴会他也去了,这场晚宴的目的大家也基本心知肚明。他站在不远处寻着路家的人,却见路老爷子身旁站的却不是他最寄予厚望的路之恒,而是那个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北临市的路闻清。
两人和袁总夫妇似乎聊的很不错,然而晚宴即将开始,迟迟不见路之恒来。
他看见路老爷子和身边的人说了什么,神色严肃。袁总的脸色也不太好,只有路闻清依旧笑吟吟的与袁夫人聊着天。
后来他跟着兄长去见人,也就没怎么关注了。
大概又过了半个多小时,他听到不远处传来争吵声。顺着众人的目光朝一楼望去,只见路之恒面目狰狞几分与路老爷子吵着什么,袁总夫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路老爷子也被气得捂着胸口慌忙从口袋里掏出速效救心丸咽了一粒。
路闻清充当和事佬劝着,但路之恒直接指着他的鼻子说着什么“…去我家…黎乐…以后再算账!”
再然后,他去而复返,对着完全黑脸的袁总说:“我没有离婚的打算,黎乐永远都是我的人,我也不打算给我们的孩子找个后妈。令媛今年才十八,该是好好念书的年纪,你们烂了黑心想卖女儿换资源,就不怕遭报应?”
临走前,路之恒又在大庭广众下对袁家小姐说:“如果想离开,来科医找我,我安排你出国,这种家……呵,也算是家?”
袁家小姐看着他的眼睛都在发亮,涌着感动的泪花。
唐至回望着自己的父亲,只见对方的脸也沉了几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路之恒不知什么时候发现了他们,虽然相视无言,可那话的矛头绝不仅仅指向袁家。
路之恒走了,后面还跟着一个人也匆匆离开。
他一眼就认出来那是肖家当警察的那位,如果他没记错,这人从不参加这种晚宴,可现在他却和路之恒一起来了。他隐隐觉得出了什么事,于是让人去查,这才发现了端倪。
他只知道黎乐受了伤,却没想到竟然要到住进重症病房的程度!
唐至撑着墙缓缓站起来,半倚着玻璃注视着那个消瘦到薄如一张白纸的黎乐,仿佛一阵风吹过就飘走了一样。
他用手背擦去唇边的血。
……路之恒,你这么急着否定,是不是也不敢去看那个一直想逃避的真相啊?
我确实算不上什么好人,为了前程放弃了黎乐,我现在求而不得也是当初选择的报应。
可如果你能给小乐哪怕一点点信任,就算有十个二十个孟澈,他又怎会伤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