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深夜中下起了冬雨,气温逼近0度,俊美外交官也没有丝毫休息的意思,
他只是乘车到了一个楼盘附近之后,就下车仰望着无星无月的暗沉天幕,细密雨丝,连绵不绝的落在他凌乱的深棕色发丝上,
他深深的吐出一口寒气,然后握紧了手心,身体周围的寒冷,和他内心的热浪涌动,仿佛冰火两重天,在他的眼底翻涌不休。
过了片刻,一之濑冬吾才低喃了一声,
“亚子酱,等我……
这一次,我绝不会再逃避了……”
一直找到凌晨六点的三人,已经将整个区域所有的楼盘都排查了一遍,然后找出了13个和楼盘初始设计图纸有出入的(可疑目标),但是,这个范围,还是太大了一点,
因此,安斋春泉在将各方面传来的信息汇总之后,沉吟了许久,才抬手将打印出来的13个可疑目标的图纸上,用毛笔打了一些叉,说,
“这几个也可以排除掉,因为他们的火灾逃生通道都被一些原因给废掉了,如果发生火灾意外,绝对是很危险的,这个男人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所以,那些逃生通道正常,隐患比较小的楼盘才是重点,而这样的楼盘,根据我的总结,一共剩下了三个,
分别是高达13层的顶奢级别的(黑石公寓),
高达58层的带露台的复式公寓(上原塔楼),
以及楼层数为34层,大多数住户为IT行业精英的(东京湾公寓)!”
范围缩小至此,三人终于感觉到了胜利的曙光,但是当龙道会散出去查探这三个重点目标,两个小时以后,传递过来的消息却是,
这三个地方,都有许多辆,和一之濑冬吾看到的黑色豪车相同的品牌车,
因为在原修平正是知晓“大隐隐于市”的道理,才并没有将自己的专属座驾,弄成他弟弟那般的豪华定制车型,
仅仅只是在自家车厂里,选了个价值不菲却又不算太贵的品牌,然后将车表面自己进行了改造罢了。
就在事情僵在这里的时候,阿散井龙堂突然提出了一个想法,
他说,虽然在禁枪严格的日本,枪击事件并不多,但也不是没有,只不过每次发生,那个被扔出来顶罪的倒霉鬼,绝对会被重判罢了,
所以,连粗犷男人的私家车都做了防弹玻璃,车胎都是特制的,和轮式装甲车的轮胎一样,
为了能够挡住小型的爆破手雷,通常使用高强度的特种橡胶和钢丝作为主要材料,这些材料能够抵御小口径子弹的攻击。
此外,轮胎橡胶层内融入了高强度的防弹纤维,如凯芙拉等,使得轮胎,在面对铁丝网和小口径子弹时能够保持坚韧不破。
而凯芙拉,是有办法检测出来的,只需要抽取一小块车胎边缘的碎片就行。
而一般人的私家车绝对做不到这一点,因此,只要依次去这三个楼盘的地下停车场,给所有相同型号的车辆轮胎做一次检测就行。
安斋春泉和一之濑冬吾面面相觑了一下,都同意了粗犷男人的说法,
安斋春泉还真心实意的赞叹道,
“不愧是总大将,您的想法,就和您的【千本刀】一般精准无比……”
得到自家二把手,出了名的“智将”吹捧的阿散井龙堂,将手搭在自己藏青色和服的腰带上,毫不扭捏的接受了这个称赞,
“那当然,虽然我最擅长堂堂正正的一决胜负,但是有时候也会动动脑筋嘛~
你说是吧,冬吾……
等到把人抢回来之后,你可要好好的陪我练一练,九年没见,让我看看你的拔刀居合斩,还有往日那么犀利吗?”
俊美外交官顿了顿,一直紧绷的眼底,才有了些许暖意,他露出了一个往日自信的笑容,
“好啊,龙堂,那就也让我看看,你融合了太刀和西洋刀的双刀流,有没有被繁忙的龙头职责,拖累得退步吧……”
接下来,先想办法,要龙道会组员潜进去黑石公寓,和上原塔楼,弄到指定车型车胎碎片的三人,全部检测完了以后,
发现这两个地点的车胎都是普通车胎,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个目标(东京湾公寓)最可疑了。
此时,时间已经接近普通人上班的朝九点了,于是,一夜没睡的三人再次商议,
由一之濑冬吾去在原家本部大厦,假装自己完全没有任何头绪,只能找到在原修平本人,当面问他,把人藏到了哪里,
而接下来,阿散井龙堂和安斋春泉则撤回所有的龙道会组员,不要失去(敌在明,我在暗)这个优势,
两个人做好伪装措施之后,带着初始图纸,去找到那个与众不同的设计的地方,
有了固定目标之后,安斋春泉立刻调出了(东京湾公寓)所有的住户信息,发现1-33层公寓都有一些人居住,
而第34层却仿佛大量房间都有所空置,出现了购买者长期旅居国外,或者长期出差这样的巧合,
因此,这个思维敏锐的男人判断,可以先直接去顶楼看看情况。
所以,一之濑冬吾才在早上,等候在【金JP TOWER】附近,并刻意让来上班的在原安吴发现了他,进而通知了刚到会社的在原修平,将人带到了顶层111层的大会客厅里。
本意是为了自己的挚友和他的二把手,打掩护的一之濑冬吾原本以为,自己这次来,只是来做一场戏罢了,
他已经在耳后发丝的掩盖之下,戴上了一个极其隐蔽的通讯器,用来互通两边的举动。
而这个(做场戏)的想法,在他耐心的等待了半个小时,终于亲眼看见了,昨天那个傲慢而可憎的男人在原修平之后,就彻底被俊美外交官抛到了脑后,
因为,一身黑色羊绒大衣,脚步堂堂踏进来,和他正面相对的高大男人,
即使神情一如既往的不动声色,依然带着餍足过后,特有的氛围,和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心满意足”。
同为男人,一之濑冬吾也曾在那逃避的九年里,无数次在梦境里,抚摸着自己的小椿花那细软的发丝,喘息着,吻上那张红润的唇瓣,
最后在浑身黏,腻中彻底的清醒过来,只能于浴室的镜子里,窥见自己濡,湿而兴奋的眉眼,
那些渴,望被彻底发泄出来之后的慵懒和餍足,他也不是没有过。
所以下一秒,一夜未睡,四处奔波,早就濒临极限的男人,听到了自己明知故问的垂死挣扎,声音如同断了弦的三味线,一拉扯就满是绝望的悲鸣,
他近乎一字一顿的,问在原修平,
“你们,昨天晚上,究竟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