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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扬州贪墨案(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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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松睿眉梢微微一挑,掀起眼皮,看到蔡知府已经把手里筷子捏成了两段,心里叫了声好:这人居然还是个嫉恶如仇、知恩图报的侠客性子,表面上倒看不出来。

“等我赶到——”蔡知府泪水划过门面,牙齿咬得咯咯响:“正看到那些暴徒在屠杀我恩师家人!”

“我大吼一声前去相救,不想那些人武功极高,几下将我打成重伤。我拼了命护住一个小丫鬟,看着那人举起刀要取了我首级——陈统领从天而降,将我救下。”

他说着,对着陈松睿抱拳一礼,郑重说道:“当时陈统领急着去救何知州,未能听到我一声感谢……实为蔡某一生之愧。若无陈统领一箭,下官哪里还有命来这儿当什么知府。”

陈松睿嘴角轻微地挑了挑,眼神时而涣散,时而凝聚,像是在与脑海里什么东西拉扯。蔡知府没有注意到陈松睿的不对劲,又灌了口茶,继续说道。

“我当时伤的虽重,却还有余力为自己包扎,隐约听那快不行的小丫鬟说‘少爷和少夫人正带着小小姐躲着,千万别被找到’什么的。我便硬撑了一口气,用随身带着的针线缝好伤口,吃了救急的药物,硬是骑马跟上了陈统领的手下。”

陈松睿面上不动声色,桌子下的手快要把手心掐出伤口了。他心跳越来越快,放在袖子里的手抖得厉害,听着蔡知府继续说道:“当我快赶到的时候,听到了‘救火,快救火’,我的心脏差点跳出胸口,疯了似的赶去,看到一个村子里全是火!”

“我当时脑袋一空,愤怒地浑身汗毛都炸开了,不管不顾冲进村子,提剑便要寻那纵火之人——一扭头,看到一个人从某个屋子里出来,正甩着手上的血迹,见到我就立刻往远处跑去了!”

陈松睿的脑海里也好像炸开一层无形的火,理智与情绪都在一处燃烧,一切似乎都在加快运转,心跳,汗水,仇恨……他的手甚至摸上了绣春刀柄,只等他描述出某人容貌,他立刻下令端了尘外友。

可蔡知府的描述却让他无比意外:“那是个五官极美的男子,出尘俊朗,额心一点红痣,端得是一派菩萨宝相。若不是一身血迹,我还以为是前来救命的神明。”

他深深吸了口气,像是要将满心的愤怒强行憋住,不让它从胸口/爆裂:“我怒吼一声‘贼子休走’就要冲上去拼命——可那人太强了,我眼前一花,那双手就已经要掏向我的心口!”

“他的手已经撕开了我胸口的皮肤,我甚至感觉到了心脏处吹来的凉风,忽然间!”蔡知府捶了一下桌子,抬头说道:“有个人过来,一脚把那人踹开,我才终于得救!”

“那人浑身是血,身材高大,怪的是满脸的泪水,胸/前背着一个鼓鼓的包裹,长相粗犷,很是英气。”蔡知府说着,对着空气又是一拱手:“那位义士救下我,让我快去叫人救陈庭言统领,说是陈统领被什么人拦在了什么地宫里,性命垂危——诶!”

他话音还在喉咙眼里,猛地往后一撤,面前的桌子眨眼被拍成了碎片——陈松睿双眼赤红,几欲滴血,一张脸形如修罗,又像是陷入狂怒的野兽,胸口发出呼哧低鸣。蔡知府有些诧异,没理解怎么回事:“陈……陈指挥使?”

陈松睿眼前俱是那些走马灯似的片段,耳边哀嚎与呼喊交织,心里好像被一阵摧枯拉朽的飓风摧残,留下千疮百孔的心口,随着风声尖啸。

他喘息间都带上了血腥味,喉咙里强行挤压出了一句话:“你……你为什么,不为什么不早点说??”

蔡知府有些没反应过来,懵懵地拱手说道:“下官……下官在牢里,没法传消息出来。”

陈松睿晃晃悠悠地站在原地,被林奎之一把掺住。他低着头,灯火描摹他的眉眼,在眉目下投射一片阴影,嘴唇里飘过一阵轻如灰尘的话:“……为什么,不早几年……”

那声音几不可闻,只有凑得最近的林奎之听到了。林奎之用手一摸陈松睿的耳后,直摸到一手的冷汗。

蔡知府这会儿才意识到陈松睿的状态不对,他微微一蹙眉,向前几步,小声呼唤道:“陈指挥使?陈指挥使?”

林奎之不动声色地垂下手,用内力使劲摁了一下陈松睿的合谷穴。陈松睿猛地一颤,像从梦里挣脱出来,脊椎绷紧,后退两步,连连喘了好几口气。

他使劲捶了两下太阳穴,冷汗顺着额角滴落,好一会儿抬起眼睛,笑得有些虚弱:“我没事,只是有些头痛,应该是太累了。”

蔡知府知情知趣,马上改口安慰道:“陈指挥使鞠躬尽瘁,解民倒悬,不枉今上重用。只是还需要小心些身体,莫要太过劳累。”

陈松睿挥挥手,朗声一笑,几息之间已经与平常无异:“是我坏了蔡知府的晚饭,本官的错。沧远,去,再去叫一桌饭菜来。”

他说着,一撩下摆,示意蔡知府请坐:“还请您继续,方才说道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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