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如此火急火燎的?”收到石敢当的纸条,宋子承立马赶去了酒楼。这次两人约在了雅间,难得抠抠搜搜的石敢当愿意约在这里。
“上次你同我说起那些人使的武器是来自禁军后,我就特地留了心眼。这不,还真让我发现了一些痕迹。”石敢当咧着嘴,从怀里缓缓掏出一个册子。
“是什么?”宋子承伸手想要接过去,可石敢当却往后移了移,“行,今日这顿我请了便是。”就知道这小子舍不得花这个钱,若是个好消息,哪怕是包他一年的酒钱也未尝不可。
“你看看——”石敢当啐了一口酒,美美地抿了抿上下唇,说道,“虽说那些皇亲贵胄会借几件出去耍耍威风,但基本都会按时还回来。不然让皇帝老子知道了,大家都有麻烦。可也有几个耍赖的,因此禁军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自己人手里必须要有这么一个册子,谁通过谁借出去的,必须让当天值班的先生记清楚。”
“是挺详细的。”宋子承在禁军的时日不长,没人与他提过这里面的弯弯绕绕的。
“所以啊,你上次问我后,我就专门找人备了好礼,找了当值的先生,这才拿到了这份名册。发生命案的前两天,果然有人外借了——”
“是韩志彤。”宋子承放下册子,手指点了点上面的名字。
“对,奇怪的是,那先生说还回来的东西确实少了一个鹰爪。先生就照旧以损耗登记了。”石敢当摇头晃脑思索不得,“头,你说他一个禁军统领,与那个太医院的太医有什么大仇,非要灭了人家满门?难不成还真被人抢了媳妇?”
宋子承见他又开始满嘴胡话了,伸手敲了一粟:“胡说什么——但这也仅仅是我们的猜测,真以这个去找他。他完全可以推说那鹰爪是被人捡了去丢到了孙府。”
石敢当摸了摸额头,无奈道:“头,难道真的不能拉他下来?说实话,我瞧着你就比他强,起码不会巴结着权贵,把兄弟们当成踩脚石。”
“这事不能操之过急,要是处理不当,我们就是以下犯上,死罪。”宋子承举着这份册子,笑道,“不过,咱有了这个,起码能剐他一层皮。”
赵淮昭看完宋子承拿回来的册子后,沉思了许久。
“王爷,莫不是有什么想法?”一旁的莫云观察甚微,上前问道。
“莫先生定是与本王想到一处了。”
“王爷是担心这次是官家下的命令,如果查下去,无法交代。”
“先生所言甚是,本王深知宫中里的腌臜之事。孙太医之死,恐怕也是牵扯到其中的厉害。本王只是一个闲散王爷,没有实权,哪一个都得罪不起。”
听着两人的话,宋子承却持着不同的意见。
“王爷,有些话属下就算冒着大不敬也要说上一说。”
赵淮昭抬眸看向他。
“这京城府衙一职是官家钦点王爷胜任的,若是王爷将这份差事办得漂亮,岂不是有了小小成绩。如此,日后还有谁乱嚼舌根。”
“这……”赵淮昭一脸的为难。
莫云眼眸一闪,笑道:“王爷无非想要知道这事是不是涉及到官家,那我们试探试探不就知晓了?”
“哦?先生有何高见?”赵淮昭拱手求教。
“王爷上一份折子,就将搜到的这些证据一五一十上书官家,当然先不指名韩志彤,就说怀疑这是一起私人纠纷,但要明确指出禁军里有这一陋习,务必让官家知道。”
话音刚落,赵淮昭顿时拍手叫好。
“先生所言妙哉,不如先生为本王先写一份。”
“好,我这就回去准备准备。”莫云躬身行礼后,离开了屋内。
“要不是我跟在王爷身边多年,还真就信了王爷的难处。”莫云走后,宋子承转过身,笑道。
赵淮昭松了一口气,放下一副唯唯诺诺的表情。
“有时候演久了,连自己都相信了。”赵淮昭拍了拍宋子承的肩膀,“多亏有你在这与我合作无间,一个红脸一个白脸。”
“这下有了符嘉煜的这把火,官家也不会再继续信任韩志彤了。”宋子承之所以笃定此事,也是多亏了暗鸢带回来的消息,原来韩志彤的儿子前段时间好巧不巧调戏了单独出府的许时珍,以符嘉煜记仇的个性,岂能放过这个机会。
“混账东西——”书房内,赵清光的手重重拍在了案上,吓得身旁伺候的小黄门哆嗦着二话不说跪地俯首。
“陛下,切勿动怒。”王斐文闻声赶了过来,说着递过了一杯茶,“陛下,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赵清光骂得口干舌燥,喝了一口后,交回到王斐文手中。
“你说说,朕是亏待了他们吗,为了这点蝇头小利,居然私下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们不嫌丢人?”
王斐文挥了挥手让那些跪地的小黄门出去后,缓缓劝慰道:“陛下,这些人自然没有长远的目光,一双眼睛就盯在钱眼子里了。说来说去,人不就为了这些个俗物过活。”
“就这,他们也好意思求卢部增加饷银。”赵清光气得嚷嚷道,“这韩志彤是年纪大了,身上行伍陋习是改不了了。”
王斐文一边帮着收拾着案上的折子,一边浅浅笑道:“韩将军是跟随陛下多年的旧人了,他肚里有多少弯弯绕绕还能逃得过陛下的法眼。”
“哼——”赵清光冷哼一声,“他若是个听话的,朕也不至于头疼。只怕他两边讨好,更亲近那边的多些。”
“陛下——”王斐文环顾四周,“小心隔墙有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