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地朝着后院走去,而那方向便是那暗绿色房门处。顾雪芽心中一惊,放下茶杯,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顾雪芽一路紧跟,看着苏木走进那间暗绿色的房间。她也赶忙跟了进去,然而进了房间里后,她却再次不见苏木的踪迹。
顾雪芽满心疑惑,正准备四处查看,突然又是一道闪电划过,紧接着一声炸雷在头顶响起。顾雪芽吓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慌乱中,她的手正好触碰到房门左边的一处凹陷。只听 “咔哒” 一声,一道暗门缓缓打开。
暗门里是漆黑一片,顾雪芽犹豫了一下,还是迈步走入密室。毕竟苏木也在里面,所有她并不害怕。
密室里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顾雪芽摸索着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呼喊着苏木的名字。“苏安宁,苏安宁?”声音在空旷的密室里回荡,却无一人回应。
不知在黑暗中惴惴不安地走了多久,顾雪芽终于瞥见了前方房间里透出的一丝光亮。
顾雪芽大步朝着光亮处走去,脚下的石板因年久失修,每一步都发出沉闷的 “咚咚” 声。待走进房间,一股混合着尘土与岁月痕迹的陈旧气息,如潮水般扑面而来,呛得她忍不住轻咳了几声。这密室四壁斑驳,墙皮脱落,仅有的陈设,不过一张边角磨损严重的卧榻,以及一张布满划痕的陈旧桌子。
昏黄的烛火摇曳,映照在那张床上,那床上似乎还躺着一名白衣男子,身形修长,衣角随意地散落一旁。顾雪芽先是猛地一愣,脚步也不自觉地顿住,心脏在胸腔里陡然收紧。她目光紧紧锁住床上之人,在看清男子那熟悉的身段和面容后,紧绷的肩膀随即松懈下来。
因为那卧榻上躺着的人,正是苏木。
顾雪芽无奈笑道。“苏安宁,你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睡觉啊?我先说好哦,我可不是有意要发现你的这个睡觉之地,只是你这两天太奇怪了,我担心你的安危,只好跟踪你了。”
顾雪芽耐心地解释着,然苏木却始终躺在那里,一言不发。
“苏安宁。”顾雪芽迈步走上前,伸手握住躺在卧榻上苏木的手,无奈笑道:“好啦,别闹了,快起来。”
可就在她握住那只手的瞬间,顾雪芽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她惊讶地发现这只手的骨节全断,软绵绵的如同软骨一般。
顾雪芽惊恐地放下手,仔细看向床上躺着的人,这才发现,虽然此人与苏木长得一模一样,但面色却白得有些病态,似乎是因为常年在这暗室中不见光。
顾雪芽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惴惴不安地检查着这男子的身躯,发现他全身骨头几乎全断,仅有一丝微弱的气息。
恍惚中,顾雪芽只觉脑海中开始清晰地涌入了苏透儿和顾鹤宇地话语。
“苏故在地窖里被砸得不成人形,即便侥幸捡回一条命,也和废人没两样!”
“当年地窖崩塌,我遵先皇旨意去确认苏故是否已死。苏故伤痕累累的躯体,是由我的手下亲手抬上来的。我仔细查验过他的身体,浑身骨头尽断,也探过他的气息,虽尚有一丝,但极为微弱。即便侥幸存活,也与活死人无异。”
眼前这个人,和苏木长得一摸一样,唯一不同的便是,他只有微弱的气息,全身骨头皆碎,面色是病态的白……
“这个人是苏故!?” 顾雪芽错愕轻声启齿,难以置信自己一直在找寻的苏故,竟就藏在苏府中,她心中满心疑惑,苏故怎么可能在这里?如果苏故在这里,又是谁在照顾他这么多年?
顾雪芽错愕地抬眸,发现桌上摆放着一碗粥,她惴惴不安地伸手探那碗粥,指尖触碰到碗壁,发现粥竟还有余温,顾雪芽自然明白方才是苏木推开了这道门。
她脑海中一遍遍浮现着顾鹤宇卷宗上对苏木的描述:身为长子却不受宠爱,常被视作愚昧蠢笨之人。在其弟失踪、其父病逝后,苏木便一跃成为最受宠信的皇商。苏木父亲对他如此冷淡,或许是出于弃军保帅之举,意在让苏木与家中诸多腌臜之事彻底撇清关系,而苏木一直以来都是在扮猪吃虎!
于此同时,顾鹤宇声声铿锵有力的言辞跌入了她的耳畔。“苏辽向来视人命如草芥,踩着累累白骨上位;苏故滥杀无辜,手段残忍变态。苏家上下无一个好人。你凭什么觉得,单单他苏木出淤泥而不染?!”
可是,怎么可能,怎么会,不会的……
顾雪芽只觉双腿一软,随后一个踉跄软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