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案上适才放了物件的地方,天子低声问了句“七郎,不知你可会负我?”
……
可惜,千里之外的卢七可顾不上回答天子的这句问话。他正忙着向路人打听城里最好的裁缝铺是哪家。
“要是让苏长史知道咱们是这般‘要事’,非得黑着脸念叨您不务正业不可。”见卢凌风问到了答案,身旁的小徒弟龙义小声嘀咕道。
“你个小孩子懂什么,这叫体察民情。” 一旁的祝昭话说得义正言辞,可眼神和语调却是将他出卖了个彻底。见卢凌风抬眼瞪过来,祝昭忙话锋一转道:“虽不至于说您不务正业,但念叨您又不带他一起,害的他被娘子和母亲骂倒是极有可能。”说完还重重点了点头,似是想极力证明自己所言必会成为现实。
卢凌风想起上次的情景,不由一窒,扭过头哼了一声,然后说道:“我又没拦着他不许买,他被骂可怨不得我。”
听他如此说,祝昭两人顿时大笑,连连称对。
原来卢凌风从关押姓杨那厮的营帐中出来后,又在营中巡视一番,亲自观看了士兵操练,交代苏尘继续摸排军中存在的问题,顺道看看其中有无可造之材之后,留下一句自己另有要事便带着祝昭两人出了营门。
哪知一进汉州城,三人便开始闲逛,只卢凌风时不时向路人打听城中裁缝铺的情况。如今经过多方消息比对,终于选定了此行的目的地。哪知走到店铺门口,却发现门外围了一堆人,祝昭正想说“没想到这家店生意竟如此之好”,便从这些人的话中觉出了不对劲。
“师父,这些人好像是在为这家店主抱不平,不知是发生了何事。”龙义凝神细听,然后冲着卢凌风小声说道。
卢凌风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未作犹豫便拨开人群,走了进去。
一行人进了门,只见屋内并无客人,只有一名女子搂着一位浑身是伤的男子坐在地上痛哭,二人瞧着皆已有知天命之岁。
龙义看了看卢凌风,瞧见他的眼神,卢凌风冲他点了点头,说道:“徒儿,你去问问这是发生了何事?”。
收到师父的指令,龙义走上前蹲下来轻声问道:“二位可是这家裁缝铺的店主吗?”
女子闻言并未抬头,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依旧哭个不停。
见面前之人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龙义只好继续问道,“这是发生了何事?你们店中的伙计呢?”
“伙计们去找大夫和马车了。”男子见这个少年并无离去的意思,妻子又无心回答他,只好忍痛艰难开口道。
“你别说话了”女子听得男子说话,忙止住了哭声,满眼心疼又带着一丝绝望的看了一眼丈夫,然后抬头看了看面前的其余三人,摇了摇头说道:“你们三人有老有小,就算告诉你们发生了何事又有什么用呢?那些人都是达官显贵,小老百姓斗不过的,只可怜了我那女儿。”
听女店主话中之意,对方似乎有些权势,可想及师父,龙义心中并无畏惧,对女店主说道“夫人,你莫怕,这位是我师父,乃是益州大都督,最见不得仗势欺人之辈,自是斗得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