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凌风并未回答,只是把手中之物递给裴岳,示意他自己看。待看清上面所写,裴岳忽的变了脸色,大骂道:“岂有此理!”然后拱手向父亲施礼请求道,“求父亲为汉州驻守将士主持公道,莫要放过此等败类!”
“不错!卢凌风你可一定要为兵士主持公道,不能让将士在为国为民浴血的同时,受如此不公之事!”屋内四人忙抬头向门口看去,只见费鸡师在裴悠的搀扶下缓缓走来,裴喜君和褚樱桃紧随其后,四人皆是眼眶泛红,神色悲痛。
“那汉州刺史姓杨,是杨国忠的族人。这些年来除了向天子和贵妃兄妹进献礼物,还有些喜好奢靡之风外没听说有其他劣迹,倒是颇有些为人谦逊守礼的名声。本还以为此人固然无能,但尚不至于是什么大恶之辈。”裴喜君边说边示意女儿扶鸡师公坐下。
“万万没想到,这厮竟是如此道貌岸然之辈!”褚樱桃想到报信之人那浑身的伤痕,更是气愤,“你们是没瞧见,那报信之人浑身都是血,也算是那狗刺史走运,叫此人正巧遇见了从城外回来的鸡师公,保住了小命不说,还顺利把血书送到了卢凌风手中。”
听到送信之人性命得保,适才屋内四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原来这日费鸡师与裴悠自城外义诊归来,还未入城,便瞧见路边有一人浑身血污却仍挣扎着向城门方向爬去。一开始此人并不愿道出原委,还是裴悠过去表明身份后,才肯交出怀中血书,请她转交给她父亲。
只见血书上写道,汉州刺史好男色,又好英武男儿,驻军都尉为讨好他,便或威逼或利诱,甚至强行捆绑送入刺史别居供其享用,此后便再无音讯。几年来已有数人在军中失踪。兵士们有心请上官做主,但汉州官员多是其下属,且畏惧杨国忠在蜀中和朝中实力,并无人愿意为兵士出头。
此番天子传旨入蜀,先经过汉州,众人一向耳闻卢凌风为官爱护百姓,又不畏惧杨家势大,此番升任益州大都督,汉州此事正属于其管辖之下。于是派出几人带着大家的血书前往益州求助,偏偏消息泄露,报信之人在益州城外遭遇截杀。只有一人侥幸未死,便爬上大路,以期能被人遇见。
卢凌风敛了怒气,坐下思索片刻,便听他说道:“我要去汉州一趟,苏尘和祝暄与我同去。”
“父亲,我也要去。”听卢凌风未提到自己,裴岳赶忙请命道。
卢凌风看着嫉恶如仇的二子,面露欣慰,但仍是没有接受他的请求,“你是蜀州官员,尽管蜀州也归益州大都督府管辖范围,但也仅有军事上如此,你且安心回去。”
望着那封血书,卢凌风神色坚定,面若冰霜,道:“我不管他是杨国忠的什么人,涉及到营中兵士,我这益州大都督就管得了。他既做出此等禽兽之事,我便可用国法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