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抬起二十多公分的膝盖扑通跪回去,何牧满心欢喜、极度震惊、莫名其妙地接收了赫延的吻。
他捧住赫延香香白白的脸蛋儿硬要亲回去,所有青筋脉络都在手背上偾起,掌控的力道汹涌且疯狂。也很令人安心。
何牧掌心大而滑,把赫延的脸牢牢护住。就好像任凭外面山崩火溅,妖魔鬼怪,他都要把那些肮脏龌龊的东西阻挡住。
赫延麻着脸看他。
“占我便宜!是不是看哥哥长得帅?”何牧阴狠狠地看他,着急问。
“你冷静一点,别戳我眼睛。”赫延下颌骨疼,疼着小脸往后躲,然后躲起来困难,抬手甩他脸上一巴掌,“抱歉,手滑了。”
何牧闭唇懵着,心中痛恨,右巴掌捂住左脸颊,虎视眈眈,往赫延眼皮上戳了俩洞。
十七岁的男生,狂妄不已。
十九岁的男人,勇敢无敌。头可断血可流,脸是绝对不能被打的。
赫延没有跟恶犬计较。
看他残了才掴他脸,身体健康就断手断腿。
何牧猛兽出没,扑过来了。
赫延能预判他全部接下来的招式动作和强人行径,挡开他的右手臂,又狠戾且轻巧地拍了他一巴掌。还是同样的位置。
何牧捂着灼痛的伤脸,委屈问:“亲就亲,打我脸干什么?”
前后一共打人家三个巴掌了。
他一个都没有成功还回去呢。
“因为不想继续亲了。”赫延闷闷不乐地回道。
“完美的逻辑闭环,可惜是废话。”何牧跟上赫延的思路。
赫延刀他一眼。
“我的生理反应你怎么赔?私人问题你怎么解决?”何牧认真为自己讨说法,不能被人嫖了还挨揍。
赫延就亲自己喜爱的傻儿子一口,赔什么赔,冷淡至极,理直气壮:“小何牧自幼长在你身上,它膨胀了关我什么事?如果你愿意献身,我可以抽它一巴掌教训一遍。”
“……”何牧要被气死,思索了一下,积极支持:“好,我愿意,献身我得在自己家,不能让外人发现。”
赫延又刀他一眼。
砰。
客厅门开了。
微惊,徐阶扭头,看见赫延粗暴地薅着何牧头发,踢着何牧肠肚把人丢出去了。何牧还手还脚还牙还脑袋还不上,威胁利诱嚎叫告状求饶都用上了,特别能战斗,特别能吃苦,特别厚脸皮。他吊儿郎当要赏赫延一个巴掌,再要讨一个亲亲作为赔偿。
赫延说不揍何牧了,没说不把何牧揍死。何牧先抓的他毛衣领子,先动手欺负他的。
臭儿子蠢儿子伤风败俗不遵守规矩不要也罢。
有辱门庭,有伤风气,有必要办他。
还是一颗阻扰行动的定时炸弹,爆炸次数不限,时时刻刻都能点上火炸一波。
黏人,烦人,傻狗。
赫延招式简单,一只手提溜着何牧的后脖子让他原地打转,何牧俯身要捞赫延的腿也没有想象中的好控制。赫延往下摁压何牧的脑袋让他参拜自己,没让他手臂碰到自己的腿。
“跟我回家……差一点儿,就差一厘米就能够到你脚尖了。”何牧跟吊死鬼似的,胳膊伸得巨长,脸红脖子粗,深感窒息。
“想动手,你先掂量一下自己应该叫几个人,拿什么武器。”赫延咬着牙槽掐他,威力如一只出山猛虎。
魂魄丝丝缕缕地出窍,徐阶明哲保身,心惊胆战,颤颤抖抖地从裤兜里掏出一盒香烟。
师弟实力强悍,头脑清醒,打个人而已,应该不需要帮助。
而且何牧虎头虎脑,不知道他装傻或真蠢,能力半藏半露,让人困惑。不过原因想来简单,无非喜欢赫延,逗逗闷葫芦,下不了狠手。
徐阶出门的时候没拿手机,要不然把过程录下来。这场戏简单概括就是爱意漫游,赫延赤手空拳狂揍胡搅蛮缠、霸道无理的哈士奇。
祝延延开机大吉。
不到两分钟,赫延以绝对优势压倒了何牧。
何牧九十度弯着腰,鼻子上有一道斜红痕印,左边下巴位置还有一道,右边颧骨位置也还有一道……他驮着赫延,神情处在战斗过程的紧绷中。
赫延趴到狗背上,懒恹恹地说:“腰疼。”
何牧的心软得一塌糊涂:“闪到腰了?”
又听赫延浅浅笑道:“没事,骗你的。”
何牧半信半疑,最怕赫延的病情加重了。
“延延,你怎么能骑人身上呢?快下来,摔着你。”徐阶什么病情也不知道。他独身走过去,忍着怒意和醋意,攥住赫延的胳膊令他下来。
赫延感到手腕疼,甩开徐阶的手,依然趴在狗背上。
抵触和抗拒的意味很明显。
徐阶识趣地垂下手指,后悔莫及。他当时继续在胶大读研读博,追什么梦想,去什么北京。
距离近一点还能有幸多见几面赫延真人,远了赫延拿他完全看作陌生人。
而且明知道赫延冰肌玉骨、仙资玉质,怎么就舍得离开小不点走远了?
他可真是一个傻逼啊。
虽然何牧一只手背着赫延,却没有摔到他。即刻,他背着赫延跨过门槛,走到卧室把他放到床尾坐下,拿了一块灰色大毛毯披在自己身上,然后把一条灰绒围巾缠绕在赫延的脖子里,要他跟自己回家。
赫延冻得跟冰坨子一样,还头晕脑胀,内心不愿意出门。
灰色大毛毯垂顺何牧的两条修长美腿,衬得这哥身材有型,高贵英挺,徐阶观察到他下面那坨生理反应,拿了一条羊绒被子披到赫延肩上,似笑非笑地说:“不行,外面风太大,容易吹感冒,要休息就在家里休息,哪儿都不许去。”
此刻的何牧在徐阶眼中就是一匹色狼,赫延跟他出门指不定会遇见危险,糟心事能杜绝便杜绝。而何牧用灰毯裹着自己身体,羞涩得想找地缝栽进去,栽进去之前先踹死徐阶。
赫延默默赞同。
何牧和徐阶面对面争吵,喋喋不休。吵着吵着何牧阴沉下来脸,摘下披风扔到赫延的脸上蒙住,徐阶也不甘下风,跑到衣柜前,搜了一条羊绒被子抱过来砸到赫延脸上,有条不紊地铺展开。
赫延生无可恋:“……”
这很难评。
都是大傻逼。
赫延躲进温暖的羊绒被子里,脑袋都没有露出来。
他绷着一条神经,仿佛浑身泄了力,只能听见自己缓慢绵长的呼吸声,其他声音都被耳朵屏蔽在外。
过了半刻,有人不打招呼麻溜地掀开被子躺到床边,赫延闻着熟悉的衣服香味,应该是何牧,他没管,任他爱躺哪儿躺哪儿。
“放心,我把他们仨都关厨房里了,保证不打扰你。”何牧牵过赫延的左手轻放在腹部。赫延的手不像以前温暖,而是冰凉。
赫延发烧没打针没吃药,和丁六逛菜市场捂了一身热汗,自己退掉了。现在他稍有鼻塞、呼吸不畅,喉咙异物感,心率加快、心跳明显,耳鸣,脑鸣,应该是焦虑和抑郁的躯体化表现。
“安慰你一下,小宝宝。”何牧攥着赫延纤细的手腕往下,让他手掌盖住膨胀的小何牧。
“……”沉默了一会,赫延纤细光滑的玉指丝毫未动,脸上也没有任何微表情,只有匀长轻缓的呼吸,带动胸腔轮廓轻轻起伏。
何牧摸赫延的额头,冰凉的。
赫延像在数座雪山里蹀躞而行,想去找回一个人。
何牧把赫延裹成蚕宝宝扑进他怀里,左腿挂在他腰上,半个身体都沉重压着他,安慰道:“宝宝睡得好香,让你睡二十分钟醒来好不好?对不起,你还小,我不应该老是想着欺负你。”
赫延露着胶白的小脸,皱起眉,撅起嘴,无声地凶他,别吵。
丁六端着一盘香酥鱼想放到餐桌上,走到厨房门口发现门关了。
徐阶拌好一碗增强机体抵抗力的维C水,垂着手走过去:“掰不开吗?”
“掰能掰开,我手劲大,该把门拧坏了。”丁六试了试,说。
“嗯,我看一下。”徐阶晃了晃门把手,拧断。接着暴力一脚踹烂门,玻璃和木架碎落一地。
闻祈握汤勺舀了煮沸的鲜白海鲜汤品尝,听着他跺了一脚,朝门口剜了一眼。
从厨房里黑着脸,怒走出来,徐阶就看见何牧披着灰毯托抱着赫延的腰站在家门口。而赫延系着两圈围巾,脑袋埋进何牧颈窝,双腿夹在他腰上,主动亲密超过了被动亲密的程度。
其实赫延担心何牧把他扔下来摔地板上,才勾他脖子夹他腰。
“妈的,你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偷人?还是赫延!”徐阶撸起袖子走上前,架起赫延的嘎吱窝。赫延不愿意松手,搂得何牧的脖子有点紧。
“看见了吧?他讨厌你。”何牧垂眸观察了全过程。
徐阶喉咙干涩,有苦难言,把赫延硬抢过来:“多危险呐,你知道要不我拦着,今天会发生什么事吗?何牧色眯眯的诱拐儿童黑了良心,你怎么能随便跟他走呢?”
“随什么便?你放我下来。”大腿被人托住,腰被一只玉掌扶稳,赫延坐得舒适,徐阶拿他当儿子抱着,烦得令人想打一顿。
真男人何牧二话不说,直接上去蹬了徐阶的大腿一脚,趁徐阶忍着痛意,向前去抢赫延。
没抢过去,徐阶抱得紧。还熟练,毕竟八九岁的赫延跑着跑着经常被徐阶抓住了抱到胳膊上,形成了一种漫长的不可代替的肌肉记忆。
赫延坐在空中,劝左右两边他俩别打架,声音夹杂着病态的低沉温柔。何牧背身扭头,扬言:“今天我不跟徐阶打,赫延你别跟着瞎操心。”他没脸在赫延面前打得头破血流,赫延太憔悴了,随时都能昏过去,眼下要紧的事情是专注照顾赫延,让他放宽心。
于是何牧一边讲道理一边看着徐阶把赫延带走,放进被窝里休养。
“学学徐师兄,我快把他胳膊上的肉掐下来了,他一点不闹腾。”赫延躺倒之前,捏住徐阶右胳膊上的肉,眼看着何牧,跟他开玩笑,缓解他们紧张的情绪。
“闭嘴吧,好生待着。说话你就说点好听的,寒碜我干什么。”何牧皱着眉,阴狠狠地看他。
“你闭嘴,你凶他干什么!”徐阶右胳膊被赫延掐得红了一片,不管不顾,给赫延掖被子,“跟他说话的人,请掌握正确分寸,私人问题距离要超过一米二,注意你的语气态度,还有站姿和眼神,别弯腰驼背,别瞪他。”
“谁弯腰驼背?谁瞪他?走,门口有面镜子,我们照照比比谁气质略胜一筹?”何牧往前踢徐阶的膝盖。
赫延面如死灰。
门口哪有镜子?何牧欺骗徐阶,要么想把他踹出门,要么想约他出去干仗。
租来的房子发出嗡嗡的喧噪蜂鸣声,吵得人心烦意乱。徐阶和何牧抬头看天花板,纷纷闭嘴。俩人一前一后结伴上去了。
赫延听着那噪音,根本休息不好。不一会儿,天花板传出咚咚咚的声响。
吃饭时,出去的俩人敲门回来了。
“解决方案?”赫延开了门坐到餐桌前,拿平板看新闻报刊,听二人汇报结果。
他不问什么问题,导致房子出现问题的原因可多了,俩人去调查不一定能调查准确。
“供水管道内的气体、水流问题,跟邻居协商了一下,他们和你家房东得联合起来一起去居委会反映。现在还有声音,好像没那么难听了。”何牧拖鞋底湿透,可能是在楼上户主家检查设施,干了点活儿。
赫延无感。
他说的问题都在赫延猜测的问题里。
“延延,你说你住的什么破房子,一没完整产权和拥有权,二它隔音保暖效果都不好,谈恋爱谈就谈了,我不跟你计较,你委屈自己干什么!”徐阶低着头强忍怒意,脸色阴沉。他衣服淋湿了,胸肌若隐若现,正当着俩人面解纽扣,打算脱了。
“行了,房子是赫延他不想住校自己租的,跟谈恋爱没关系,你指指点点干什么?能让你站这儿有锅用就不错了,要什么自行车。”何牧全力维护赫延胡编乱造,扶着墙,赤着脚,手脚冻得发抖,“穿好衣服,赫延不在意,但我在意,别当我面脱,我得恪守男德,要不然解释不清楚赫延该哭了。”
赫延:“……”
谁哭?你才哭鼻子!
所以这俩人上去没有解决问题嘛,无能。
俩人衣服怎么湿了呢?莫非何牧蛮横无理把徐阶锁到人家浴室里打了一顿?
赫延如是想。
聪明的脑瓜子转得比谁都快。
“也是,确实不应该背着小不点脱衣服。”徐阶肩膀露出来了,显得勾引人似的,又把衣服提了上去,“尤其脸朝你看,容易引起误会,破坏我在延延心中的美好形象。告诉你,我可是赫延的正牌初恋男友,现在也是,我们一直联系着,没分手,你、谈迟、闻祈都是我们爱情童话故事里的小丑。”
“可拉倒吧,赫延都不记得你,多亏我在这儿镇着,要不然赫延拍你一掌,你睁眼闭眼都得出去。”何牧两只赤脚互相搓了搓,朝坐在椅子上的赫延喊:“你倒是给我换双拖鞋揉揉脚啊,坐那儿雷打不动挺会享受,饭是不是你做的?”
赫延脱了自己右脚上的拖鞋,慢吞吞弯腰捡起,朝何牧脑袋呼了过去。
“疼,你干嘛啊?”何牧捂着额头,痛感十足。
“你敢使唤他,你使唤我比使唤他好使。”徐阶也被微微吓一跳,拖鞋是擦他右侧肩膀飞过去的,他同样挨打了,表面平静,内心忐忑,“延延,我勤快,我去给你端菜。”
赫延问他们:“错了吗?”
徐阶背对赫延,脚下不动:“错了,意识到错误了,我不应该吹牛,开玩笑。”
教训了一句,他就低头认错了,觉悟还行,赫延冷声喝令:“快去,愣着干什么。”
徐阶举手投降转身,看了赫延一眼,快步逃去厨房避灾。
赫延摆了摆两根手指让何牧过来。
何牧走路气势凶悍,没敢说话,赤着一双大脚站到鞋架前。他没找到第三双赫延的拖鞋,便捡出自己的运动鞋,扔下,踏上。
赫延见他行为规范,没收拾他。
何牧拿了吸水抹布,蹲下擦地板上被他留下的水渍,擦了一会儿,才吭声反复认错,态度诚恳,然后叽里咕噜越说越离谱,摔了抹布斥责:“你是山大王行了吧?老大!不休息也不帮我揉揉肩,敲敲腿。来,你过来朝我脸上夯一拳,咱俩单挑,我赌你给你八十分钟你都撂不倒我!”
赫延看报,表情平静:“再说话把你拖鞋塞嘴里。”
这个就有点狠,埋汰,过分,何牧双膝跪地,卖力擦地,逼逼叨叨让赫延休息,说了几句赫延仍然看东西,他没听啊。何牧拿拖布去了浴室,把脏玩意儿扔进洗手池,他洗手,刷牙,漱口,准备把赫延咬一顿他就老实了。结果一回来,人那边堵人了,赫延正在拒绝徐阶端来的维C水。
“延延,瞧瞧你对师兄什么态度?不管你存在多少叛逆心理,师兄希望你快一点把水喝了。”徐阶站在赫延旁边,垂首盯着他。
“……”赫延抱着书看,不说话。这会儿他不叫叛逆,他是纯纯的没有心思搭理。
徐阶看了看纸质书本上的黑色文字,安慰自己,师弟酷爱研读,是多年的日常习惯,没必要破坏它。
“闪开,别骚扰他。”闻祈端了一壶温茶,从厨房出来,走上前,踹了徐阶屁股一脚。
“哎,你踢人的时候看着点方向,长没长眼睛啊。”何牧冲上前,抬起赫延的椅子拖拽了半米远。
徐阶双腿稳住了,没摔到赫延身上。
天擦黑了,五个平均身高一米九的男人围着一张四方小餐桌吃饭。
面门为上,赫延把主座让给闻祈,自己坐在了一个宾客位置。
赫延使劲摁了摁眉心,揉了揉眼皮,强撑着一根神经站起来,敬大家三杯温酒。
哥哥们态度强硬,目光落在他握着的酒杯上。成年男性亮出成熟的底色,光是坐着不说话,就使餐桌上的气氛沉了下去。
赫延握着酒杯,惨白的面色罩不住冷得如冰山一样的气质。
“大家不举杯是不愿意喝酒吗?那就请自便喝茶吧。”
“想啊,只是不过节不过纪念日,为什么要喝酒啊?就为了迎接闻祈?他面子也太大了。”何牧往赫延的瓷碗里舀了一颗蔬菜鲜虾球,荤素齐全,营养丰富,丸子团得还小,非常适合赫延的小嘴吃。
“难道你平常不爱喝酒吗?装什么装。”赫延抿了一口酒杯,“我喝的是茶,你们杯子里是酒,这下放心了吧。”
在座各位中,徐阶肯定不愿让赫延喝酒,毕竟徐师兄一直拿他当儿童。
“嗨,放心什么?我对你永远不放心,就算酒里下了药,我也喝。”为了不让赫延的脸丢地上,何牧笑嘻嘻站起身,端起满满一杯伏特加,搞得自己跟主人一样,豪爽道:“来,话不多说,全在酒里,干了。”
“嘿!我就喜欢你小子虎了吧唧的,打架痛快,喝酒也痛快,叔跟你走一个。”丁六喝了一杯温水,里面掺了点白酒,让它闻着有酒精味,不至于容易被人发现。
“你才虎了吧唧!臭老头!”何牧将满满一杯烈酒干了。
丁六绝不认为自己臭,闻了闻袖子,皱眉驳斥道:“赫延帮我洗澡了。”
众人:“……”
赫延喝着热茶,呛咳一声,头没好意思抬:“没有,瞎说的。”
说完整也行啊。
搞得人心黄黄。
徐阶和闻祈面对面双手放在桌子上,呆鹅开会似的,眼珠子落在赫延身上。
何牧醋意大发,抓过徐阶的维C水泼了:“你竟然帮他洗澡?你都没有帮我洗过!”
“谁让你碰我水?我给延延调制的特地增强机体抵抗力的药水,被你糟蹋给他了。”徐阶凶何牧。
“怎么到我身上就糟蹋了?”丁六擦了把粗糙的破相丑脸,“去你妈的!你们这帮小子没一个安好心的。”
计划照常进行,有人开了喝酒的口子,再往下喝简单多了,赫延以茶代酒敬客人,丁六跟着劝酒,连灌徐阶和闻祈三满杯烈酒。闻祈貌似平常不喝酒或者酒量不好,脸都喝红了,等到赫延连续灌了五杯酒,闻祈躺到椅背上,推脱不能再喝了,赫延从他嘴里套了一些关于谈迟情况的话。
“总体来说谈迟态度良好,你放心就好了,有我照顾。”闻祈眯着眼睛。
“谢谢闻祈哥哥。”赫延耷拉着眼皮,桌上的客套话大部分不能相信,他有自己的判断。
饭菜基本上都是丁六和闻祈做的,赫延眼前的是一锅奶白的海鲜汤。他喝不下去荤腥,任汤放凉。每个人都饿着肚子,吃的东西挺有意思。闻祈吃的是他带过来的盒饭,算算时辰该是剩菜剩饭了。徐阶吃自己蒸的寿桃馒头,为自己提前默默庆生。何牧没做饭,蔬菜馒头也没蒸出来,并且还具有偷窃犯罪嫌疑,赫延罚他饿着。
何牧老实端坐,蛋蛋鼓鼓囊囊,赫延嫌他碍眼,拿了开屏鲈鱼嘴巴里一颗红樱桃,塞手掌里,不动声色地把它当何牧捏烂。